来。
他眼见残梧子,竟如此蔑视自己,踏洪门,走中宫而进,心里正在生气,突地眼前一花,面门上冷风扑来,顿时有窒息之感。
无数的掌影,已经有若缤纷的落花似的,袭到面门,飘忽虚幻,竟然分不出其中之虚实。
他一眼望去,根本不见对方推掌所击之方位,心中大惊,低嘿声里,脚下轻滑,已自退出三尺。
手中金玉双环交击一下,兜一半圆,直往对方来掌圈去,圈上尖刺却已指到对方“曲池穴”上。
那知他双环方一出手,使觉一缕风声奔到自己右胁下,他闷哼一声吸胸缩腹,整个胸腹后移三寸,双手一撤,硬生生的将击出的力道收回,一招“怒触不周”双环一分,玉环向下砸去,左手金环护住面门要害,挡住对方的掌劲连击。
残梧子自见袁信变招迅捷,他就知道自己这一招可能落空了,待至对方玉环砸下时,他一抛双手,收了回来。
身子一挫,提起一口真气,运集本身数十年来精修之“玄龟气功”
只见他喉间一阵低吼,满头白发根根竖起,整个身子缓缓的蹲了下去,面上变成一片灰白,双手挥舞间,两股淡淡的白气,翻滚而出——
袁信一见这情形,心知不妙,他急快双足一蹬,整个身子跃起三丈,欲待避开对方这一记绝招。
那知他身子刚一离地,便觉一股寒冷的气劲,将空气布满,紧紧的把自己身子砸住,动弹不得。
残梧子裂开嘴巴,大吼一声,掌力弹出,把袁信一个身体,击飞出两丈之外,摔倒地上。
袁信全身被一股大力打中,此时肺腑之间,一阵翻动,喉头一甜,血流出嘴外…
他睁开眼睛一直在看着夜空,那茫茫的夜空里,看不到一颗星星,耳朵里只听到一阵寒风刮过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内脏已经悉数移位,腹中气血乱滚,真气已经窜入经脉之间,尾闾上一丝寒气,逐渐向上冒…
他彷佛看到死神走近了,对他微笑着,他忖道:“我不能死,我要把北海一脉延续下来…”
于是,他吼道:“我不要死——”但他的声音却太微弱了,根本没人听到。
蹲在他身边的张克英含着热泪道:“三弟,你张开嘴,让我把丹药放在你口里!…”
他失神地侧过头去,但突地全身一阵痛,他叫道:“哎哟!”
张克英忙将两颗百草丹放在他嘴里,自己也吞了两颗下去,他站了起来,右手一伸长剑,仰头祷道:“掌门人,弟子遭逢杀身之祸,非要使出‘射日剑法’不足自保,请掌门人宽宥。”
他双手一握剑柄,一拐一瘸地,朝若那正在调神运气的残梧子走去,他此刻只想替三弟报仇,再也没想到那些同来的镖师如何,以及公孙慧琴的生死了。
他走出数尺,长剑缓缓撤到头上,剑尖朝前,微微斜上,两眼注视着剑尖所指之处。
残梧子将体内真气转了两转,见到他这般庄重的神情也是心里暗暗留神,双掌提起面门,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张克英“玄龟气功”已聚到掌心…
蓦地——
一缕高昂箫声自堡外响起,这箫声竟有若有形之物,震得每个人耳鼓隐隐发痛,他们心头大震,因为从这声音里传来一种巨大无匹,不可抗力的神威,令他们齐都感到自己渺小,而颤抖着
每个人都停下手来,动都不敢动一下,彷佛自己一动,就将被死神攫去,而自己会全身粉碎。
残梧子此时心里大惊,他忙地盘膝在地,双眼微合,崆峒玄门心法使将出来,护住心神,凝聚丹元,把这种念头从脑海中除去。
而一剑震天南张克英此时却好像看到新希望似的,他喃喃道:“掌门人,你来了———”
他好似心力已疲,脚下一软,便摔倒地上。
口口口
箫声自远处逐渐接近,从大声逐渐变小。
箫声一叙——
一个人影自五丈高的空中飞跃过来,只见他双足连蹬处,整个身子有若御风飞行似的,看来潇洒之至…
风声一停…
一个身穿灰色长衫,手持一根乌光油亮长箫的青年书生,安详地站在场中。
众人扬目一看。只见他玉面朱唇,剑眉星目,竟是俊美异常,只是双目精光暴射,有一股冰冷的味道,直深入每个人心底,使他们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把视线急速收回…
张克英此时从地上爬了起来喊道:“掌门人,您也来了——”他恭敬地作了一揖…
他此言一出,顿时每人都是一惊,心里自问道:“这是点苍派掌门?”
当他们正要否定这句话时,突地见到那年青书生,双肩徽动,整个身子便飞出一丈,跃到张克英面前。
他剑眉一皱,问道:“是谁打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