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不说出来吗?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你是谁的徒弟!”
秦玉恍然大悟,笑道:
“呵!你是叫我不告诉人家,关于我的师承,那有什么不行,我自离吕梁山,除了你,谁也不知道我师父是那一个咧,这个我一定同意。”
柳媚满心委屈,含泪而笑,秦玉已得佳人同行,真是兴高采烈,撮嘴一声胡哨,唤来白马,跃上马背,伸手来搀柳媚上马,柳媚皱皱眉头,说:
“还有一点,咱们到前面得再买一匹马,两个人挤在一匹马上,怪难为情的。”
秦玉探臂将她一提上鞍,笑道:
“得啦,我的好姑娘,你少提出些条件行不行,要买马也得赶到前面新乐城去才行呀!”
马缰一抖,那白马昂首一声长嘶,飞奔下山,直起新乐县城而来,马儿神骏,人儿英爽,双双俪影,驰过官道,两侧行人谁不伫足而观,啧啧而叹,羡煞了多少男儿红粉,掀起了若干武林佳话,此是后事,暂且不表。
却说二人进得新乐县城,秦玉下马,让柳媚一个人坐在马上,自己执銮随行,在大街上兜了一个圈,无巧不巧,也投到福隆客站来。
这位客栈老板也算倒了霉,一夜之间,上房连死两个人虽说有事主作证,确系匪盗抢掠,刀伤人命,又因顾玄同是才退职的大员,把事情应付了过去,但银钱少不了晦气,大把大把被官府人役装了不少去,这时刚刚才把事情弄妥当,秦玉和柳媚已在店前下了马。
掌柜的一看,女的又是个年轻轻佩剑带刃的姑娘,这男的虽未带剑,但那一双煞气森森的眸子,一见就叫人心里冒寒气,本当不接,又见这二位衣饰华丽,不像是个杀人抢匪的模样,当下亲自过来接着,问:
“二位少爷姑娘是打尖呢还是要在小店住一宿?要是打尖用饭不妨,如果二位是要投宿,却实在对不住,小店整个店房全给包了,实在分不出房间来…。”
秦玉剑眉一扬,虎目一瞪道:
“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咱们的,怎么咱们还没有开口,你倒叽叽咕咕先送上一大套了!”
掌柜被他这一瞪眼,吓得向后连退了四五步,幸好被一张桌子挡住,没有摔倒。
柳媚连忙拦住秦玉,说:
“喏,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瞧你凶眉怒眼把人家吓成了这样子!”
秦玉笑笑,说:
“那么你来吧,我不说话了,这家伙真他妈脓包,人没见过,连脸色也没见过!”
柳媚转身嘱咐掌柜的说:
“咱们还不定住不住你这儿呢,马先带下去,好好用豆子加酒喂着,另外给咱们先弄点酒食来,咱们吃过饭得上街买点东西,才能决定住不住店,你放心吧,即算要住店,你们这儿没有,咱们不会再上别家吗?”
掌柜连声应了,恭恭敬敬将二人让在一张桌子上落了坐,这才下去招呼喂马及准备酒食等物。
这时候,将届当午,酒菜上来之后,店中食客渐渐增多,柳媚约略用了一点食物,便悄声对秦玉道:
“快吃吧,吃完了咱们去买马匹去,这儿人太多,一双双贼眼似的,烦死人!”
秦玉闻言,忙游目四顾,果见有好些酒客背地里在指指说说,有暗中猜测两人身分的,也有在对柳媚评头论足的,秦玉从未与女伴同行,没有这种经验,只当别人欺侮了柳媚似么,眼中一红,就待发作。
柳媚对他这种发怒前必先红眼的习惯已经了解,见状连忙制止,轻声道:
“你怎么啦,又想惹事了是不是?”
秦玉说:
“他们不是在背后议论你吗?待我教训教训这些家伙!”
柳媚笑道:
“算啦吧人家又不是恶意,像你这样做,咱们一路走着,你只有一路杀人生事了。”
秦玉道:
“那是为什么?”
柳媚嫣然一笑,轻声说:
“谁叫你和我一块儿的,女孩子家出门,难免有人暗地里说东说西,哪能管得了那许多。”
秦玉却道:
“我们不许他们看你一眼。”
柳媚横了他一个白眼,说:
“看也不许人家看,就只给你一个人看?”
秦玉听了,也忍不住笑起来,道:
“真的,旁人看你一跟,我真像被人戳了一刀似的,看来将来谁讨了你做媳妇儿,只有锁在家里,一辈子也别带上街来才行。”
柳媚骂道:
“死贫嘴,就知道胡说八道的。”
两人用过酒饭,将马匹就寄存在福隆客栈里,步行上街,随意逛了逛,找到马市,挑了老半天,却选不中一匹合意的良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