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句,虽不过数个字,然而却似有一种无形的魔力,洞澈秦玉肺腑,令他不得不将心中事迹坦然托出,哪敢再作丝毫隐瞒,他答道:
“我原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只是在济南府一家酒馆中听得伙计描述,说是见到一位年轻姑娘,跨白马经过济南向东而去,所以,我也连夜赶了下来…。”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用目凝视着林惠珠,想看看她有些什么表情。
林惠珠悠然侧坐,仍是半边面庞朝着他,双手抱着膝盖,轻轻摇晃,毫无异样,只柔和地问:
“后来又怎样呢?”
秦玉咽了一口涎液,又道:
“后来也是误打误闯,被我找到了庆元寺…”
林惠珠突然娇躯一震,插口道:
“你说什么?庆元寺?”
秦玉点点头,继续道:“正是庆元寺,我掩进寺中,听寺里一个老和尚说起,曾在直隶境内见着她的师叔,就在这数日之内,她就会同她师叔同门等到庆元寺来,共议一件什么大事。”
林惠珠身子虽仍然坐着未动,但从她急剧起伏的胸脯,可以知道她内心定然甚是激动,她又问:
“你听了以后又怎样办呢?”
秦玉说道:
“我听了心里一气,便出手伤了他寺中几个僧人,老和尚也吃我一掌震落在地下,以后我就离开了那儿,在那山谷前经过时,误食了有毒的野果。”
林惠珠轻轻一声惊呼,似乎有些欣喜之意,说道:
“哦!我还看不出你也是个会家子呢,听你说来,那六指禅师也败在你的掌下了?”
她虽然有些激动,但凤眼依旧凝目望看远方,语气之中,似乎对秦玉的叙述有些不信。
秦玉猜测六指禅师,必是老和尚的法名了,便道:
“他和我硬接一掌,虽然并不能说是真正落败,但他脚下有扁檐支撑,我却身在空中,无处借力,算起来,我自信还不会弱于他。”
林惠珠略为一愣,说:
“你是谁的门下?”
秦玉忽然想起柳媚不愿自己承认是出身干尸褚良骥门下,当时一怔,没有答上话来。
好在林惠珠是可人意儿,见他没有回答,也仅淡淡一笑,说:
“想必你是不愿轻易道出师承门派,其实这也不要紧,实对你说,我也是和庆元寺六指禅师有点过节,才到泰山来的,但数日以来,自量尚不是那贼秃的对手,所以迟迟未敢下手。”
秦玉喜道:
“如此说来,姑娘和在下正是不谋而合,但不知姑娘又是为了什么事和六指贼秃结怨,能否赐告在下,咱们合力对付他庆元寺?”
林惠珠却幽幽一叹,道:
“这也是说来话长,待将来有机会,再详细地告诉你吧,现在体内毒才清,体力未复,还须多多静养几天。”
秦玉由地上一跃而起,叫道:
“不要紧,我已经全好了,咱们这就去…。”
谁知一句话未完,忽的两眼一花,险些又栽倒地上,林惠珠霍地站起,粉臂一探,将他搀住,笑道:
“我说吧,生了病是逞不得强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我去躺下来,急也不在这一时。”
秦玉无奈,只得回到林惠珠替他弄的铺位上,盘膝行功,助疗内腑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