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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放xia屠刀(6/7)

父,叫他让咱们一起行道江湖,那时候,岂不就可以任咱们在一起了?”

秦玉摇头道:“不,那时你忙着练功还来不及,哪能和我常在一起?你这话是暂时骗哄我的。”

柳媚被他说得一怔,当真无以为答,良久才笑道:“就算短时间不行,将来日子还长着,总能等到那么一天,对吗?”

秦玉又摇摇头,道:“可是我等不及,再这样闷下去,我真要闷疯了!”

柳媚真拿他毫无办法,只得把脸一板,道:“你这么不能忍耐,就不是真心要和我好,只不过贪图目前相近,日子久了,生了厌,便去另外找旁的人啦,这种要好我不稀罕,…。”

秦玉急道:“天知道,我若有这种心,叫我电打雷劈,不得好死。”

柳媚乘机进言,道:“你若是真要和我好,长远的和我要好,目前就该忍耐一些,师兄他们现在虽对你不好,但时间久了,自然也会改变态度,为了我,难道你不能忍受一些?”

秦玉听了这一席话,似乎再也找不出其他理由好说,默默过了许久,叹了一口气,道:“我固然可以再忍受一些,但这日子要多久?要捱到哪一天?”

柳媚轻舒皓腕,搅着他的手,笑道:“不会太久的,只要等我报了父母血仇…。”

秦玉陡然一惊,道:“我对你这样了,你还不能忘了那仇恨?我相信纵然我师父曾经做过那件事,也必然出于无心,你就不能看在我份上,撂过不提了么?”

柳媚道:“我也这样想,但目前实在无法那样做,你试想想,如果你是我,现在会怎么想?”

秦玉又无言答对,只是心里急恨不已。

柳媚见他脸上那么痛苦,也觉得心中不忍,本来,让谁来夹在中间吃这闷心汤团,相信也无以善处,回心设身处地想,不由心也有些软了,便道:“其实,这不是决不可解的血仇,我师父不是说过,这要到那时候才能决定的,但愿你师父只是无心之过,那就好了。”

秦玉急道:“我师父决不会无缘无故,出此毒手,只等九峰山的事情一了,我便立刻赶回山去,当面求他老人家,总得探出实情,向你交待。”

柳媚忙掩了他的口,说道:“万万急不得,你这么做,一个不好,被你师父一怒赶来,反倒坏了事,你千万不要乱来。”

秦玉慨然道:“我师父平生最疼我,只要我回去求他老人家,天大的事,相信他也能答应,你师父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么?当年他老人家一时失手,伤了你父母,但事情已经过了这许多年,如果他老人家也自愧于心了,你又何必一定要血债血偿,世世纠缠,永远无法了结呢?”

柳媚惨笑道:“知是这么说,也只有走着再瞧了,我何尝不愿寻得个妙法,既对得起去世的父母,又不碍着你,但这事非同儿戏,你是万不能鲁莽行事的,知道吗?”

秦玉点点头应了,忽然觉得胸中闷气泄去了一多半,比刚才爽快了许多,站起来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去啦,你也早些睡,明天还得早起上路呢!”

说着,伸手轻轻拍了拍柳媚香肩,转身缓步向前院走去。

柳媚痴痴站着,目送秦玉走到院角,又回过身来向自己挥挥手,然后含笑隐入廊角尽头,她这时的心潮,真个如遇飓风,澎湃不巳。

上天真是会捉弄人,即使干尸魔君杀了她全家.却又使她爱上仇人的弟子,如果秦玉对她不好,也还罢了,偏偏又是个温柔多情,对她百依百顺,体贴入微的郎君,仇和爱都不能舍,叫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能有什么办法善予处置安排?

唉!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用力摇摇头,俏眼一闭,挤落两粒辛酸的泪珠,泪眼模糊中,似又见到那满身血污,死状凄惨的父母兄长和家人,一排排地并列在跟前,一忽儿清晰,一忽儿又朦胧,那一双双怒目圆睁的眼睛,恶狠狠盯着她,扭曲的嘴唇仿佛在说:“你这个不孝的女儿,你这个叛逆的女儿,家门血海深仇你都不顾了吗?你竟然会爱上仇人的弟子?你还有良心吗?你还是一个人吗…?”

她又用力摇摇头,人影尽归幻灭,摆在目前的,仍是疏朗的花草,恬静的山石,粼粼的池水,柔美的月光,仍是客店后面雅静的后院,仍是适才和秦玉深宵私语,并肩携手的庭院…。

回到房中,她庸散得连衣也懒脱,倒卧床上,忍不住又偷偷饮泣起来。

如今的柳媚好像变了,变得不再如以前的刁蛮娇憨,变得不再如从前的欢乐嬉笑,是她对人生知道得太少?还是知道得大早太多呢?

窗外树影摇曳,叶与叶相碰,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响。虫声仍然那么和谐,这春天的庭院,似乎不知世间有所谓愁苦和烦恼?

忽然,窗格上又响起一阵轻微的敲击声“笃笃笃”清晰而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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