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能稍有泄漏,你如果信得过我,咱们到城外去谈谈,好么?”
柳媚甚感迷惘,略为沉思,道:“时间已经不早,咱们明天一早还得早起赶路,你有什么话,不可以在这里说么?这时候人家全睡了,不会有人听见的。”
林惠珠又是一阵轻笑,说道:“柳姑娘.你怎么竟拿我当作贼人看待?实对你说,你们今日白天不是失落了半幅藏经图吗?明天一早赶路,不是就为了赶往九峰山寻取达摩真轻么?我要送你的礼物,正和这事有关,其中包括那半幅藏经秘图和探解出的偈语意义,你如是信得过我.就跟我来一趟,包准对你们寻取真经,大有俾益,信不过就算了,我在城外那片林子前等你,来不来随你自己,但请记住,这件事我单告诉你一个人,不想要第三者知道,连你那玉哥哥在内,你要来就独来,否则,恕我不露面如约了。”
说罢,微微一扬手,身形猛的后仰倒射出丈许,莲足微着地面,二次腾身拔起,已经落在房檐上,接着晃肩拧腰,刹时隐入夜色之中。
柳媚不禁大奇,急忙出声要唤住她,林惠珠身法迅捷,转瞬已经不见人影,剩下柳媚独个儿呆立窗外,心里“砰砰”乱跳不巳,林惠珠临去时一番话,真叫她半信半疑,如堕五里雾中,回忆自己和秦玉在城外林边相晤之际,确曾听见林中有人轻声叹息,当时秦玉就要入林搜寻,还是被自己拦住.及今想来,那林中之人,定然就是“半面观音’林惠珠了,这个料想如果不错,那么,另半幅失落的“藏经秘图”自很可能便是被她拾去,她和秦玉一直同行,对图上偈语早已熟记于胸,是不是真被她参透其中真义,固然难说,但她既然得着半幅秘图,夤夜到此邀约自己,借口以之相赠,却令人分外可疑,为什么她有了图而不自己前往?为什么她会突然离开秦玉,反到深夜来此和自己相晤?为什么不愿就在这里将图意交赠,一定要约会到城外!而且,指定必须自己一个人单独去,连秦玉都不能让他知道呢?…许许多多的“为什么”令得柳媚无法理解,但她乃自负聪明的人,明知有这许多疑问,却不愿因此显示怯弱,不敢单人赴会,她心里有一种情场上面向情敌挑战的傲意和勇气,暗道:怕她什么?她必是心里恋着玉哥哥,又自知比不上我,故意做得这份神秘莫测的模样,我要不去,岂不被她窃笑,了不起她妒火中烧,约我到城外僻静处去决斗吧,难道说她不是一个头两只手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我又有什么畏惧她的?
要知一个人除非心胸坦然,无争于世,对任何事才能淡然视之,不被所激,柳媚虽然聪明刁钻,但心里对秦玉一隐着爱意,自然受不了情敌的挑逗,何况她自忖心机武功,仪表立场,没有一样比不过林惠珠,胆气一壮,就忽略了许许多多解不透的重重疑问,转身入房,扎束了一番,随身携了兵刃暗器.轻轻带拢房门,昂然跃上房面,提气纵身,径出城外来会林惠珠。
静夜中万籁俱寂,城中未见点火,四下里全是漆黑一片,柳媚轻登巧纵,不一刻便翻上了城墙,拢目向城外张望,旷野中又静又黑,阴森森似比城中更甚,嗖嗖凉风,吹拂着她身上衣襟,头上秀发,她微觉有一些心神不定,血行激贲,放眼看看这种月黑风高的恐怖之夜,她独自一个应约赴敌,这还是平生第一次,虽然,这一次情敌之约,是福是祸尚难逆料,但在她胸中,却莫明其妙有一丝不祥之感。
她立在墙头上略作迟疑,本想折回,不再去赴这种诡异的约会了,可是,一股少女心性,为情为爱的矜持和骄傲又使她强自撑着情绪,无法中途退回,终于,她横了横心,纵身跃下城墙,向城外那片林子奔来。
天上乌云电驰,一忽儿,西方天际闪出一弯新月,大地被这惨淡的月光一映,分外显得鬼影憧憧,那一片林子静静伏着,有如一头含怒欲扑的庞然巨兽,在静待猎物进口,越近林边,林中沙沙枝叶声响,就越发令人心悸神动不已。
柳媚尽量使爱的力量温暖着心胸,鼓勇而行,奔到林边,果见林惠珠独自绰然而立,等候着自己,见她一到,便格格一阵笑,说:“柳姑娘果然是位有心人,我还当你在城上那一番犹疑之后,会半途折转,扬弃在下这份薄面了呢!”
柳媚一怔,自己在城上略作迟疑,她怎会知道的?莫非她离开客栈后园,并未离去.一直蹑踪监视着自己?这么看来,林惠珠邀约自己只怕并无好意,倒不能不早作提防。她暗中凝神戒备,表面上也装着若无其事的淡淡-笑,说道:“姊姊呼唤,我哪能不到,只是夜色太浓了,刚才险些找不到这片林子咧!”
林惠珠笑笑,酸溜溜地说:“柳姑娘好甜一张嘴,哥哥姊姊叫得人心里真正受用,可惜我不是男人,又没有绝代风华,要不然,也甘心为情所困,永远做柳姑娘裙下不贰之臣。”
柳媚非但不怒,反得意地笑道:“姊姊这话,只怕不是出诸内心,天下有一种男人,还最不爱听甜言蜜语。倒是对那些内心热情似火,表面上冷冷冰冰的人儿痴结狂念,永难没忘呢!”
这几句尖酸刻薄的话,使林惠珠听了脸上不觉一热,暗中狠狠一挫银牙,突的探手扯下脸上的覆面黑纱,扬起左边遍布疮疤的丑脸对着柳媚,嘿嘿笑道:“好姑娘,好妹妹,你看姊姊这张面貌,可像那内心热情似火,表面上冷冷冰冰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