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血。找不到你儿子,难过的只是你,与我有什么于系?”雍猖侵吞吞的道:
“怎会与你没有干系?五爷,你不说出藏匿我儿子的所在,我就不给你充饥解渴,是你说的话,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喝,再好的英雄豪杰也熬不住,你看你,单从早晨到现在,不过一天的辰光,业已挺不下去,假如这种情形持续数日,你还有命在么?”郎五深深吸一口气,憋着不出声,但月光下的那张瘦脸,已越发蜡黄难看。
又撕下小片卤牛肉塞入嘴里,雍捐双唇作响,吃得喷香:
“五爷,你要知道,在一般状况下若不吃东西,大概能挺上七八日,不喝水呢?三天左右就虚脱了,可是你如今的处境,又比不得平素,你受伤未愈,还被捆绑得难以动弹,再遇上冷的天气,喷喷,若是一直不吃不喝,我看用不了多久,五爷你就要向阎罗王报到啦!”郎五脸孔上的肌肉连续痉挛,鼻孔急速翁合,却仍咬着牙道:
“我若死了,姓雍的,你就好象风筝断线,更找不着你那宝贝儿子了!”摇摇头。
雍猖不以为然的道:
“不如果你挺了尸,我自然还有其它的追索方法,我可以长住在此,楔而不舍的四处查询朱乃贤的下落,姓朱的家大业大,一时半刻决挪不动,只要多下功夫,迟早能叫他现形,那辰光,姓朱的但求保命,还敢不吐实言?”郎五大声道:
“你想得容易…”雍狷极有信心的道:
“这本来也不算一桩难事,我说得对,包准做得到,而可怜的只有你,当人家大财主的狗腿于,流血卖命、低三下四了好些年,未了只得落个曝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五爷,人是十分健忘的动物,再往后去,谁还记得你这个忠心耿耿的奴才?恐怕连你家主子朱乃贤都忘却你的模样喽…”郎五色厉内茬的叱喝:
“你少他娘在这里危言耸听,我可不是叫人吓唬着长大的!”雍捐以略带感慨的语气道:
“五爷,美梦可以成真,但要我狠下心来,你的恶运就临头了,我甚至不必动手杀你,仅须调头一走,你便完了,当然,你会说你不怕死,其实死不一定可伯,可怕的却是由生至死的历程,有人死得爽快,有人偏死得痛苦,譬如说,一刀砍掉脑袋,咬咬牙就算过去,设若受尽饥寒、辗转哀号而死,你想想,那种惨法,又岂堪形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郎五面上变色的道:
“我…我楞是不含糊!”雍狷微微一笑:
“人说,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五爷,你这一死,又为了什么?朱乃贤不会替你披麻戴孝、杜泥更不可能供你的牌位,连他娘。口薄棺都捞不着,如此窝囊的,贴上一命,你大老远跑一趟人间世,也未免太冤了吧?”郎五忽然沉默了下来,身子极不舒服的左右扭动,白果眼里,是一片阴暗。
喝了口酒。
雍猖接着道:
“荒林僻野里,我也没带什么好东西,不过火烧夹酱卤牛肉,外加极醇烈的白干而已,清水自是不缺,有了这几样吃食,虽称不上享受,填饥解渴、暖和身子却足足有余,五爷,想来上一口么?”“咕”声吞了口唾沫,郎五十分犹豫,又颇为矛盾的道:
“你也不用拿这些话来引诱我,我可不是三岁孩子…
姓雍的,你先让我吃点喝点,再好好思量思量,现下我头晕眼花,周身乏力,什么精神都提不起来,兹事体大,总不能叫我贸然答应允…”雍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