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幢幢,浮沉游走于黑暗的空间,感觉中,像是陷入一个挣扎不醒的梦境里,全身都被禁制住了。
朱乃魁又在恐惧的叫唤:“五哥,五哥,你没事吧?”
用力摔摔头,郎五像生了一场大病也似,声音潺弱:“还好,乃魁,我们冲是不冲?”
朱乃魁沉默俄顷,一横心道:“待在这里,只是叫他零宰碎割,死路一条,五哥,冲一冲或许尚有机会…”
郎五猛然大吼:“冲!”
“冲”字出口,他已一跃七尺,人在半空候忽一个倒翻斤斗“呼”的一声飞快向庙门那边掠去。
朱乃魁和郎五几乎是齐一动作,身形暴出,有若一头牯牛般奋力冲刺,形走风生,倒像一座肉山在挪移。
就在他们双双往外突围的瞬间,庙门循上有如泻下一蓬光雨、一片落星、一道直挂的瀑布,尖厉的破空之声淬然啸呼而起,惩般锐劲的力道涌合回卷,郎五首先鬼叫着扑地狂滚,像煞葫芦溜跌,朱乃魁的流星锤迅速连环闪击,却在密集的“叮当”碰撞声中迭次反弹,他也好汉不吃眼前亏,身躯骤拳,亡命般几个跟头倒翻回来。
于是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切情况立即静止下来,光焰消失了,寒气飘散,破庙内静荡荡的,看不出丁点异状。
朱乃魁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叠声呛咳着:“五…哥,五…哥,咳咳,你在哪里?你还安好吧?
大哥…咳…”好不容易才从地下撑持着半坐起来,郎五是一头一脸的灰土:“乃魁,我在这里…你受伤了没有?”
混身上下检点了一次,朱乃魁憋着嗓音道:”除开先前肩上挨的一记,倒没有其它伤口,五哥,你呢?”
郎五挫着牙道:“我脸盘上挂彩,伤得怎么样还不知道,只觉得下巴颚上火辣辣的一阵阵刺痛…乃魁,姓雍的居心恶毒,他是要─寸寸的活剔我们…”
朱乃魁激灵灵的订了个哆嗦,暗影里看不清他的脸色,促却笃定不会好看:“五哥,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颜面了,我们再不求救,眼瞅着便性命难保,好死不如赖活着,丢人显眼只有这一遭一…”
郎五尚在犹豫:“这未免过于难堪了,乃魁,他们与你的关系不同,你厚厚脸皮也就罢了,我好歹总有点行情,这不等于拿把土朝自家面盘上抹么?”
干咳─声,朱乃魁急切的道:“五哥,什么时候了,你还顾面子?人可只有一条命,如果命都没了,面子更到哪里去找?你想开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郎五沙着声音道:“也罢,便算我时运不济…”
朱乃魁的嗓门一下子拉大了,活脱他的喉咙里装了一─具大喇叭:“师叔,师叔啊,七姨,七姨,我们被姓雍的一伙人马困在此地了,情况危急,命在旦夕,请师叔和七姨快快来救命啊…”喊叫过一轮之后,他又连忙低促的招呼郎五:“你也叫呀,五哥,我一个人音量不够,两个人一起喊,声音大得多…”
郎五十分尴尬的道:“这,这个…”
朱乃魁着急的道:“快,五哥,跟我一块叫…师叔,你老人家快来救命啊,七姨、七姨,我们已经陷入重围啦,眼看着便要不支,便要被人宰杀啦!”
郎五无可奈何,横竖把脸面豁出去了:“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