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隐秘山道连夜逃到城南几十里外的少室山暂避一时。临走前对左右交待:只等他这里一走出山城,城墙上立即打出白旗,主动打开城门投降献城,以免兄弟们遭致大的惨祸。
如此一来,吴老三率的这支队伍虽说破城而入,却没有捉到杀害自家兄弟的嫌疑和凶手。心中恨得咬牙切齿,立即四处公告:悬赏一千大洋购取薛匪首级。
吴老三的队伍开进山城后,城外吴家坪的拔贡方才获悉:杜老二早在破城之前就带着吴家的遗孀崔文菲私奔了!
兄弟俩谈到吴家的灾难时,颓唐万分的拔贡对吴老三叹道:“老三呵,难道,咱老吴家的权势,到了咱弟兄这一代果真连一文钱也不值了么?”
吴老三冷笑一声:“大哥,你也莫说这样的话,只怪你平素做事手太软了。你且看我的!”
果然,队伍立足稍定,那吴老三便向县署衙门投了一纸状子:一告杜雪如拐带吴家媳妇,二告杜雪如有通匪之嫌,三告杜雪如有指使其堂妹夫薛匪谋杀情敌嫌疑!希望县署禀公执法。
吴老三的如意打算是:眼下,正好借自己的特殊身份,假地方之手收拾那杜老二!
孰知,因雪如平索在山城人缘奇好,文菲又系丧夫寡居多年、年轻无后的女子,按如今的国民新法寡妇是可以再嫁的。而且,县署的同僚中,早有人知道雪如和文菲相好几年的事实。虽说后来拔贡曾再次聘崔文菲为吴家未过门之媳,可是吴家老五已经身亡在先。而且雪如出城告假时,已经事先向县长说明了事情的真相。所以,吴家所诉“勾引”和“拐带”吴家媳妇之说,根本就是牵强附会之辞,无法成立。状告杜会长通匪一说,众人也俱不认可:杜会长原本就是县署的官员,一些礼节性的接待和交往,原本就属于他的份内之事。至于状告杜雪如指使薛团长谋杀吴宗峦之事,虽说杜、薛两家有一点远房姻亲的关系,眼下,没有姓薛的口供,无凭无据的又何足以此立案?
故而,虽说吴家兄弟对县署衙门暗中施加了一定的压力,又私下托人送去贿银,可谢县长情知杜雪如的为人仗义无私,又情知吴家这次是借机生事,而且来到山城的一年多里,杜家对他情真义切,交情早已颇为深厚了。所以,谢县长倒也并没有因此而畏惧吴家淫威,把吴家的状纸连同三百块大洋的贿赂一并给驳了回去。
吴老三见老谢竟敢不认自己的账,本欲蛮力相挟之时,忽然打听出来:原来,这位县太爷的根子也是十分硬实的,有个表姐夫正是时下省政府的一个委员。于是只得另外再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