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禅武功课,还要把《吴晋本草》一天背诵三页;二是令两人下山到柏谷屯一趟,把药给秀秀姑的母亲送去,交待药还是和以往一样的煎服法子;第三样就是,两人一早一晚要把灵宪师叔的药煎好送到灵宪师叔的寮房去,一连半个月不能间断。
两人看完字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都有些茫然若失。
这段日子,他们不独看不到明嵩师父的身影,就连觉远的皈依师——伏虎罗汉昙宗的身影也很少见到了。每天早上,众僧都是跟着黑面金刚普惠操练武功和棍术。
觉远和觉范两人遵师父嘱,从当天起,便开始每天一早一晚地给灵宪师父煎药送药。他们都看出来了:灵宪师叔的一只胳臂好像受了伤。明嵩师父虽未明说灵宪师叔得的是什么病,受的什么伤,可是,两人从配好的药中却认出了当归、白芍、熟地、阿胶、何首乌、龙眼、党参等十来味药,多是用作补气补血的。
不知何故,灵宪师叔只喝他们两人送来的药,却从没有令两人给他上过药,也从不谈自己的哪里有病。一次轮到觉远送药时,发觉原来每天悄悄给灵宪师叔换药的,竟是开心罗汉普胜师叔。
觉远觉得,这些日子里,昙宗、明嵩、普胜和灵宪几位师父,好像都有些神神秘秘的,不同寻常…
铁笛行者灵宪自那晚受伤后,又在湖中泡了半夜,还流了很多的血,幸好遇到了师兄普胜,把他背回寺里以后,伤口却化了脓。接着全身发烫,虚弱得腿都站不直了。
亏得普胜又找到了妙药罗汉明嵩,给他的伤口排净了脓血,普胜和觉远和觉范两个小子又天天给他换药煎汤,总算拣了一条性命。
这些日子,他不得不遵照师兄明嵩的嘱咐,每天躲在自己的寮舍里卧床养息,服药换药。
一连十来天过去,他才觉着恢复了一些元气。
然而,人虽躺在寮床上,一颗心却是越发焦躁不安了——想当初,他隐名埋姓,化身行者身份一路潜回北方以后,终于打听出九妹含烟沦入宫掖的消息。
他在少林寺安了单后,一面继续轻功和武功的精进,一面设法认识和交结宫中内侍太监,希望有朝一日能闯入宫掖、救出含烟…
后来,他终于买通了一名在宫内司掌御花园的小太监,可是,那小太监也只知道乐伎们平时演练歌舞的地方,却不清楚几百个歌伎乐师们分别住在哪里?他说,整个仁寿宫和长安宫方圆百里,即令是大太监和内侍总管,也是各司其职,也并不是各处殿庑人物都熟悉,每处地方都可以随意走动的。
灵宪十年如一日地修练轻功,潜入宫内倒也没大问题。只是,因路径陌生,虽几番潜入内宫,却因戒备森严,都没有寻到他要寻的人。
几番闯入洛阳宫,总算把宫内的大致地形弄清楚了。不想,此时突然闻听,大隋陛下南巡的水殿龙舟已经竣工,杨广就要携带三宫六院和王公大臣并十万武卫,从汜水大码头启航,直下江都的消息!
陛下若乘舟南下,洛阳景华宫内,除了只留下极少数的嫔妃和宫人外,大多都要随驾前往的。一路之上,武卫森严,越发难寻到含烟。如此一来,只怕两人再难有相聚之日了。
灵宪决计孤注一掷——
十天前,他弄到了一套宫人的衣服,混入皇宫大内后,在宫内转了半天,寻找太乐坊的位置。
正转着,突然听到了一阵丝竹音乐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