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施主”远远站着的明静还是唤了一声，惊醒了他的沉思，明静指了指天：“下雨了…”

再也不顾上净衣裳，一下扑到在河堤上，放声大哭。

假山，池，回廊…平日里捉迷藏的地方都找不到阿龙哥哥的影。

“阿龙哥哥——阿龙哥哥——我的礼呢？”清晨，秦淮河畔一座府邸被几声童稚的呼喊惊破了应有的宁静。几名仆妇和妈追赶着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女孩，一火红的袄，小鸽一样上窜下着。

小杜一下明白了。磏，本来就是赤磨刀石的意思。

小女孩痴痴停住了：前是一片荒凉的河堤——没有人！本没有任何人的影。这里是她最后的希望，是阿龙哥哥练剑的地方，也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她中噙了一路的泪终于扑朔朔落下来，过她红苹果一样的面颊。

似乎被他凶悍的神情吓住，刚刚破涕为笑的小姑娘又答答的哭了起来，蛮不讲理地：“你胡说，胡说！阿龙哥哥会回来的。他答应会送我礼…”

这小丫，自己不会功夫，讲究还多。“小杜”的脸有红了，愤愤地反驳：“喂！那个那个可是——龙哥比我大三岁啊！诺颜你等着，过三年，我功夫一定比他好！”“嗯…”诺颜似乎还不服气：“阿龙哥哥他…”

“长着睛看清楚！”诺颜骄傲的举起她的宝贝：“这是一粒，磨－刀－石！”

“只不过一颗小石，随手也能捡一箩筐啊！”小杜悻悻。

想起了昨天他和阿龙好不容易才哄走这位小姑的情形“小杜”一下就笑了起来，他正准备随便哄哄诺颜，却发现她一下完全安静下来，睛直勾勾地盯着河滩。

鲜血染的暗红。

“诺颜！”杜镕钧握了拳，狠命一拳打在梧桐树上，木屑和着鲜血一起飞迸来。

诺颜却是什么也不明白，小喜鹊一样叽叽喳喳地跑开了，一路大喊大叫着：“谁也不给！我的！我的宝贝！”

小女孩呆呆的站着，她简单的脑袋瓜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小…”娘跟上来，细声细语地劝着：“龙少爷已经走了！”

那只手轻轻抹去她满脸的鼻涕泪，前是一个瘦瘦的少年：“杜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小杜刚伸手，诺颜早凶推开他，上前抢了石珠，死死攥在手里，粲然笑：“我的！是我的！”

不知为什么，或许是被她一迭声的“阿龙哥哥”叫的烦了，那个叫“小杜”的少年一下生气起来，好象还生了很大的气，抓起一枚石向秦淮河面掷去，一连打了七八个漂。他瞪着诺颜，大声说：“杨大哥走了！以后只有我陪你玩！他不会回来了，你懂不懂啊！”他一个接一个地丢着石，简直就是向河里砸了，溅起了一个又一个丽而短暂的小。

秋日的暮雨早已经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天也不知什么时候黑透。杜镕钧这才发现

“诺颜”一只清秀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抱起她的：“不要哭了，乖啊，阿龙哥哥走了，还有我哪！”

秦淮河畔，青烟笼着面，在晨雾中，一片朦胧。

河滩边，是一块极寻常的大石。石上端端正正放着一粒小小的石珠，若不是用青的丝带穿着，本就分辨不。

“小杜！”诺颜显然还接受不了“杜哥哥”的说法：“那也行，可是…你读书读不过我，剑法又老是那么差，一和阿龙哥哥打架就会输…你，你和我玩什么呢？”

清清脆脆的嗓，火红的活蹦的影，就这么映在杜镕钧心上，眨已经六年。

“杨磏龙啊杨大哥！”他在心中默默抱怨：“你走就走，又何必招惹这个小姑？”

“走了？”小女孩的睛续满泪——走了？她扭过，嘴角慢慢撇了下去，却依然用力瞪着那双一样圆溜溜的大睛，用力抑止着快要爆发的泣：“不会的，阿龙哥哥决不会扔下我不的。”她一甩，拼了命向府外跑去，只可怜了后那群小脚女人，哪里追的上这疯疯傻傻的孩？一眨功夫，早失去了她的影踪。

“你？”诺颜抬起，鼻涕拖的老长，糊住嘴。

“诺颜…我的，我的宝贝！”杜镕钧喃喃，心有了被剜去一块的觉。

七年了，一粒普通的小石早被梭的圆如玉。当三个月前，这粒石珠夹在诺颜的庚贴里送杜府的那一刻，他心中明白，他的玉人儿，已经把一切，一切，都托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