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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诧、鄙夷和不屑。
“世懋…世懋兄?”杜镕钧惊道“难道…这里是你的府邸?”他又想解释,又解释不清,不过既然王世懋一直站在门口,想必也听见了适才的对话,他连忙又问道:“你…你都听见了?”
“你以为王某是什么鸡鸣狗盗之辈么?”话中带刺,王世懋也不看他,只是冷冷盯着那个女子:“刘夫人,你就是要和这个小子私奔?既然你已经要走了,大哥说一纸休书,名正言顺地了无牵挂,你又为什么不答应?”
那个“刘夫人”喊的那女人心里一冷,自从嫁入王家,这位叔叔一向对自己恭敬有加,礼数不下于正室,何曾如此疾言利语过?
一边地杜镕钧却是大急,王世懋冒着生死之险带他进牢探视父母,对他有大恩,杜镕钧二十年来从未被人鄙视过,何况是这位大恩人,敬佩有加的翰林奇士?更有甚者,听他的口风,这女子竟然是当今文坛泰斗王世贞的如夫人,这、这勾引拐带的名声,他如何担当的起,口不择言急道:“世懋兄…不是我,我是路过!”
“呵呵!”王世懋一声冷笑,目光中似乎有两把钢刀,直刺杜镕钧内心:“没想到你不仅行为不检,有辱门庭,还敢做不敢当…路过?眼下已经三更,你路过到我嫂子房里?”
那女子见杜镕钧有开脱自家之意,也是大急,一把拉住他胳膊,恳求道:“你答应过我的…”
这句话一出口,杜镕钧额头顿时冒汗,王世懋眼里的不屑却是更深…
“我没有答应她那个…我只是答应带她出去…”杜镕钧已经绝望,索性长叹一口气:“罢了,我解释不清,世懋兄,杜某今日却有急事,你放我出去。”
“你若是被奸臣所害,我自然拼了性命也要放你。”王世懋一字字道:“你要是想行此淫奔之事,恕王某不能装聋作哑!”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叫喊:“二公子,你做什么呢?怎地还不回来?”
“我——”王世懋刚刚高叫一声,杜镕钧已经无可选择,左掌切上了他的后脑,他不敢下手太重,是以王世懋还没有当即晕倒,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喃喃:“可惜…可惜…杜镕钧,我本想在大哥面前成全你们的…我还真是有眼无珠,看错人了…”
适才呼唤的声音又近了几步:“二公子?怎么了?”
杜镕钧不敢再看王世懋极是痛楚嘲讽的目光,一拉那个女人,跃过了高墙。
身后,那人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二公子?世懋,世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两人不敢多话,跑出好远,杜镕钧才冷冷放开她,心里只觉得窝囊憋闷,适才若是不那么焦急,应该可以解释清楚,可偏偏一急之下,越说越乱,以至于真心仰慕之人,从此视自己为猪狗不如的畜生,个中滋味,真是苦不堪言。
“多谢你了。”那女人见她面目不善,怯怯道。杜镕钧斜眼看她,忽然觉得她已经不再年轻,厚厚的脂粉,已经盖不住皱纹。
“你那个正派的奸夫呢?”杜镕钧冷冷道:“怎么不敢来了?要我顶缸?”
“奸夫?”那女子忽然后退了一步,声音也转的尖利:“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原来和他们一样的。凭什么他就可以三妻四妾,我、我就不能要我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