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方露,天已渐明。
然而场中二人黏缠在一块的拼斗反而愈见模糊,只因为尘土漫天。
一个人固然可能凭一时之气,力战比自己强上许多的高手。
但是时间拖久以后呢?
姜是老的辣,郝少峰早就明白李员外那锐气拖不久,更拖不长。
毕竟武功一途是时间与苦练的累积。
所以郝少峰尽量避其锋锐,守多于攻,他在等机会,等李员外气势的衰退。他在等,等李员外徒劳无功的进袭。
李员外也发现到了这一情况却欲罢不能。
他不能停,也不敢停,他只有攻击。
他知道只要自己稍有犹豫、稍有气势接不上的瞬间,他很可能失去了先机,那么对方蓄势已久的攻击,将会排山倒海的逼来。
李员外累了,他一累败象即现。沸腾的心逐渐冷却,空有一腔怨愤又能如何?
气势又岂能长久不衰?人总是人,力量总有用竭的时候。
当李员外的手下一慢,他才发现到这位郝大叔为什么能坐上丐帮第二把交椅。
掌影如刃,森寒而冰凉。
郝少峰的攻击现在才开始。
而只不过才一开始,李员外肩膀上已重重的承受了一记。
没有排山倒海、没有雷霆万钧。郝小峰的攻击既不眩人耳目,更不快捷凌厉。
他只是缓慢的推掌、斜削,一掌又一掌。
李员外的攻势已消,他只能被动的举臂格拒,偏偏那看似缓慢的每一掌已让他目不暇接。
又一下,李员外真不明白这一下是怎么捱上的,因为他明明挡过了这一掌,然而右胸如火炙的疼痛已告诉了他没挡过那一掌。
死亡的脚步已近,李员外的脸已惨白。
郝少峰狰狞的笑脸也一寸寸的逼进。
现在李员外混身上下少说也捱了七八下。
他已退至了城墙边,冷硬的墙壁已经阻住了他的后退。
铁掌再举,李员外灰白的双眼却瞬也不瞬的直叮着那郝少峰的双手。
“你已躲不过我这最后的一击了。”郝少峰冷漠的说。
冷汗已浸透衣衫,可怜的李员外他仿佛已虚脱般的难以开口。
“你有什么交代?”郝少峰再问。
“交代?!交代什么?”李员外沙哑的声音实在难听。
是不是李员外打糊涂了?
要不然他为什么会听不懂这句话?
“你不要装疯卖傻,你那一套已经过时,我只是看在曾属同门的份上问问你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当然那还必须看我高不高兴、愿不愿意替你去办。”郝少峰像是对一个快咽了气的人说话。
也难怪他如此一付胜券在握的样子,因为李员外此刻还真是随时会喘不上气来的样子。
一听此言,李员外已气得“哇”的一声,吐了好大一口鲜血,固然这口于血已被他强忍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