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古尖，大声：“七星砚！果然…”

张亮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哪里跑”，便向屋内追去，梅清与王师古连忙跟着了屋。

梅清话音才毕，只见墨雨小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恐怖。他睛睁得大大的，脸一下变得青白，嘴角扭曲，颤抖着：“砚？…梅爷你是说那七星砚么？…”

张亮见了，双眉一纵，上前便要喝问。梅清连忙止住，上前柔声对墨雨说：“墨雨你不要怕。李兄已然去了，只是临行前，与七星砚有关。不知你可清楚？”

李玫那寓所离这地方不远，走几步拐一个小胡同就到了。众人才到胡同，就看到李玫的书僮墨雨正从门中探探脑地向外张望。

他话音未落，只闻墨雨尖叫了一声，厉声：“果然是你！你害人――害人――我要杀了你！…”

梅清心中一动，张亮这话说得不错。虽然张秀才失心疯在前，伙计是为了救人挡了他一下才跌死在街上，不过了衙门，总是一条人命。何况张秀才还有个功名在上，若放了寻常官吏，十有这伙计得吃了这官司。张亮这个人虽然有些犯混，但这一片上名声也还不错，平日也肯周全人。他说这话，虽然说有为了自己推脱的心思在里边，倒也确实是有帮那伙计的意思。

那迟哥儿还有些畏畏缩缩地，又被张亮大嗓门骂了几句，更是吓得说不清楚了。

说着“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

想到这，抬看了看张亮，见他相貌面似鲁，中却隐隐有几分，不由笑：“你倒会找人。也罢，我素常也听说张儿你是个义气人，最肯成全人的。也算是这伙计的运气吧，我就随你走一趟。不过李秀才临死前，说了句与砚台有关的话，咱们还是先到他家中看看，我心里有些算计，倒要先瞅瞅去。”

说完看梅清有些犹豫，连忙拉了一下梅清，小声：“梅爷，小的也知你是个有分的。只是既然了这事，兄弟们吃的这碗饭，总得在上边有个待。若是前街那拐老五来了，定是拿了这伙计缸，图个省心了。小的不愿那没了天良的事，可总也得有个压得住的见证不是？我知您心善，肯定不愿这伙计好心没好报。反正您份在这摆着，我们老爷也不敢欺压您不是？就当是费心帮帮那小吧！”

这时梅清连忙上前，将自己所见从讲了几句。张亮也知梅清是个有份的，听了前因后果，两眉一下拧起来：“可是作怪了！李秀才小似的一个人，怎么地就拎了刀犯疯要杀人了！得，梅爷，既然您也亲见了，就麻烦您也随我们走一趟吧，也算个见证。您看成么？”

顺着墨雨的视线看去，案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方砚，并无砚匣，作紫，可不正是昨天见过的七星砚。

王师古这才明白过来，大声：“七星砚？原来李玫这小没安好心，偷偷把人家砚给拿回来了啊！”张亮等不明所以，正要开询问，忽然见墨雨“啊”的大叫一声，转便向屋内窜去。

刚才李玫死前，抓着梅清说“七星砚”时，梅清心中便存了疑惑。说李玫所说，应该便是昨日疤儿刘那一方砚。当时见李玫恋恋不舍，脸大异，莫非其中有古怪。梅清又想起敛时，李玫拿着砚匣最后放棺中之事。当时砚匣未开，说不定便是李玫一时贪心，便将砚取偷偷拿回来了。既然此砚有古怪，确是应该去看一看才好。

见了梅清与王师古走过了，墨雨连忙跑了来，脸上还挂着泪痕，带着哭声问：“梅爷、王爷，我家公倒底怎么了？他们说――他们说公死了！”

张亮听了，不敢挡着，何况李秀才忽然就犯了疯，既然与砚台有关，不定是什么古怪，自己职司所在，也当去看看。他想了想，便待衙役在这守着，又找了个闲人，去府衙报信，自己却带了那伙计与迟哥，和梅清一齐向李玫寓所行来。王师古本是个好事的，开始虽然有些怕，这时见了观众多，胆气也壮了些，何况本与梅清相近，也不好自己走了，便也摇了纸扇，一同过来。

哥儿你倒说两句啊！”说着伙计便嚎淘大哭起来，一连哭叫，一边坠着不肯走。

李玫这寓所规模不大，三间正房，左手是其书房，右手是卧室。墨雨了屋，便冲书房中去。众人都随着一拥而，却见墨雨就站在书案前，睛直勾勾地盯着案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