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陆秀夫脸上微微一变，低声问。

“若我大宋文武能同心协力，此刻国运虽然衰微，依然有与北元一较短长之机！”陆秀夫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将文天祥从迷茫中唤醒“江南各地，蒙古军不过三、五万，邵武一战，文兄已经毁之十一，此番文浦合围，又可歼灭其十之二三。接连消耗下去，早晚可将蒙古军消灭净。挫了鞑锐气，那些投降了的新附军自然会另作主张。加以时日，我大宋定可恢复旧日河山！”

“当然，莫非文兄疑我大宋天命么！”陆秀夫大声回答，反应的激烈程度人意料。自从曾寰闯屋后，文天祥上就有一无形的威压让他透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得到机会，陆秀夫恨不得一气，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完。

说完后，即便日后成为仇敌，心中亦无所憾。

是佩服文兄麾下办事脆利落。只是惊诧文兄倾巢而来，邵武空虚，难免让鞑生窥探之意！”

除非，前的文天祥已经换了一个人。

“君实啊，为什么我大宋屡战屡败，国土越来越小，以至现在被一隅呢？”　文天祥没有回答陆秀夫的话，缓缓地反问。

“当然记得，当年我等还夸下海，在有生之年，中兴大宋，辅佐明主，兴师北伐，将鞑赶回漠北，还我大宋旧日河山！”文天祥的笑容有些苦，目光慢慢从远收回“可惜，当年知故友，要么战死沙场，要么降了大元。能携手同心为华夏尽力的，只剩下你我两个！”

这句话，正是陆秀夫今天来的目的，一直，陆秀夫大声说：“皆因我大宋文武既不知取，又不能同心为朝廷效力的缘故。朝纲不振于内，自然无力御寇于外！”

“忠报国，想想当年的事，恍然如梦！”文天祥苦笑着摇，背对着陆秀夫说：“当年，你我少不更事。如今生生死死走过，才知武穆留下这四个字的真意！”

“那边自有凤叔带着陈吊的复兴军照料，邵武周围全是大山，达一时攻不去！倒是泉州新定，左翼军初降，军心不稳，着实让人大！”文天祥苦笑了一下，拉开大帐上的布帘，目光投向窗外。远，无数灯笼火把在夜空中晃动，看样，张世杰将军正在调动人，随时准备向前方增援。

屋中的氛围刹那间有些尴尬，有些话，不说自明。有些话，却不便明说。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地开始沉默，夜风从帐外来，竟微微有些透骨的凉。

临阵指挥，随机应变，文天祥自问还有欠缺。但放全局，从大着，以形势迫人，多了数百年记忆的他，此刻却不输于任何人。

“君实说得好，但不知下，如何能让我大宋文武同心协力呢？君实大才，愿不吝教我！”

“喔！”文天祥对陆秀夫的话，不置可否。

邹洬留在邵武，陈龙复经略泉州，与前线的破虏军恰好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彼此呼应，无论哪里遇到危机情况，其他两个角都可以快速作反应。虽然破虏军的实力并不能到三角平衡，内合也远远没达到默契，但在外人中，却已经是一块难啃的骨，无论什么针对破虏军不利的举动，都要掂量一下如何善后事宜。

“瑞兄，还记得咱们几个同年西湖畔立誓，愿学岳元帅，忠报国的情形么？”陪文天祥看了一会外边黑漆漆的天空，陆秀夫又把话题转移到文天祥书写的条幅上。实际上，天还是很，纸上的墨迹已经被风了。文天祥的字圆，虽没有岳武穆的字飘逸，但看上去，别有一番味。

“是啊，我记得文兄报国之心最，当场把字改成了宋瑞，立誓成为我大宋之千古名臣！”提起往事，陆秀夫的话语中包着无限慨。文天祥立誓、改名、因弹劾贾似而被贬京城和后来请命使，他都在场。一件件往事从前过，让他无论如何都很难相信，今天面前的破虏军统帅，会像人们传说中的那样，对大宋怀有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