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边多看看，你们慢慢会懂！”朱清笑着，仿佛一个了悟的禅师，在鼓励着迷茫的弟

“那怎么办，难咱就低服不成！咱北方豪杰，什么时候怕过他们南边人”张瑄红着睛问。跟在朱清后，他与大当家一起受到了在方馗面前的屈辱。这屈辱的觉焚烧着他的思维，让他无法对前局势正常判断。

“从我带着你们受招安那天起，咱们北方路，已经无法在他们面前抬了！”朱清缓缓站起来，长叹。

“是！”唐真和殷实低声领命。对于朱清这个大哥，他两个一向信服，即使心中不愿意，也会不折不扣地将他的命令执行下去。

“我听说杨晓荣、李兴，都是降将，在破虏军中皆独当一面。你们去了那里，地位不会低于千之下。至于我”朱清惨然一笑“我丢了陛下的粮，也该去北方，给他个代吧！”

仿佛瞬间了悟般，生命的光彩又回到了他的脸上。苦笑了几声，朱清对着几个好兄弟吩咐：“老二，麻烦你与老五再去狼里豹那边一趟，就说我答应投降。让他想办法保守秘密，一个月内，别把粮船被截的消息散去！咱们也好安排家眷撤离。”

“嗯！”黄真了发红的睛，收起钥匙，心中依然有所不甘，低声问了一句“大当家，你呢？文丞相会重用咱么？”

忽必烈待臣宽厚，轻易不加罪于人。但如果有人让他失望，受到的惩罚也非常严厉，抄家灭族是常见的事。二十万石粮失去，耽误了大军北伐。恐怕任何活着逃回去的人，都难免被砍正军法的命运。而生活在岸上的那些家人，或充军、或没为官，恐怕没有一个人能落得好下场。

如今，大伙的家已经不在海上了。无论是在刘家港还是在崇明镇，弟兄们的家小已经生发芽。

“国家？”黄真和殷实喃喃，一无名的悲愤涌上他们心。从小到大，耳边听到的全是君臣父，谁曾告诉他们‘国家’两个字？而这两个字，不过是从南方刚刚有人提来，凭什么为了这两个字，就要朱清无怨无悔地去死。

“放手吧，如果没人去岸上给沿途各港官员一说辞，让他们相信粮船还在。你们能有一个月的脱时间么？”朱清笑着抖动双臂，从黄殷二人的掌握中脱来“是我自己把路走尽了，怪不得别人。是我，是我明白的太迟了。中只有朝廷，却不知朝廷之上，还有国家！”

“要是有人不愿意海，就分些银给他们，让他们散去吧。别留在老家等人来捉！”朱清拿一串钥匙，在黄真手中。“咱们这些年积累的家业，还有归顺大元后走私所得，都在这儿，你们分匀了，别让人有了抱怨！”

几个当家人不说话了，都认为唐世雄的建议是此刻最佳选择。船舱被一悲壮之气所笼罩，大伙彼此抱了抱，就等着朱清一声令下，便分散突围。这时，却听见朱清梦呓般幽幽说：“你们这么，想过家中那十万老弱么？”

“大当家！”唐真和殷实一个箭步了过来，死死地拉住了朱清的胳膊。此刻，二人终于明白朱清为什么安排张瑄和唐世雄去接洽投降，而把他们两个留下的理。张瑄在舰队中影响大仅仅次于朱清，唐世雄心思缜密，有他二人在，朱清就无法舍生取义的事。

“这，是！”张瑄楞了楞，不情愿地答应一声，转了舱门。临舱门前，唐世雄回看了朱清一，突然，圈无端地发红。摇摇，他死命地将心中的不安压了下去。

“啊？”唐世雄等人楞住了，心中的悲壮觉一扫而空，代之的却是一的忧虑和无奈。

“老三，老四，你们两个一会带人回老家，将弟兄们的家眷分批接上船，先到岱山，大小衡山和泗礁诸岛躲一躲，等人到齐了，带他们去福建投文丞相吧。有二十万石粮见面礼，文丞相不会亏待了大家！”朱清看了看唐真和殷实，郑重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