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我亏欠得最多的人还是你。这么多年，你一直陪伴在我的边，为我生儿育女，为我抚平创伤，你聪慧知礼，你清雅安宁，你对我是敬是是容，即使我多次缱绻于别的女边，你依然还是那个温柔贞静的笑容。我是竹，你是，你的滴，我将永远不会忘记。

拱并未忐忑，他似乎知皇上地意图：

“那你们送朕回去。”皇上放松了拱的衣袖，他突然捋起自己的袖，把胳膊上的疮疤展示给拱和张居正：

惜玉，如果朕当初留住了她，现在她可能伴随在朕的边呢？

“有人欺负朕！”

陈皇后，朕如果当初能对她再好一分，也许不会养成她此时的心了吧！

拱和张居正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言，只得叩领旨。

“皇上龙要…”拱似乎又被皇上的态度搞糊涂了。

皇上对自己地状况已经有个预，他似乎知自己时日无多。对这个世界，他地眷恋还有太多。他的山河社稷，他的黎民百姓，他地贤臣，他的妃，他的女，他都割舍不下。

拱和张居正不敢多问，就陪着皇上走回了皇极门。皇上依然不肯乘轿，就这样在拱和张居正地陪同下缓缓地走回了乾清。

“算了，先生不是内，不会知晓的。送朕回。”

“皇上万寿无疆。”

“皇上要去往何？”

张居正连忙劝：

羽儿只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孩童，山河大业并不是他这个孩能够支撑得起的。

“朕…”皇上从齿间挤几个字。“朕不想回。”

皇上地声音凄楚，他几近绝望：

朕亏欠了太多人，此生无力偿还。

皇上一直默默地看着两位大人，看着他们退下，看着他们的影消失在视线中。他轻轻地用手指挲着龙椅上那些维妙维肖的纹，不由得想要落泪。即使他贵为天，他也摆脱不了归于尘土的命运。生老病死，天回，并不因份的低贵贱而增减一分。

在他还是王爷之时，就曾经有过雄心壮志，想要建造一片让百姓安居乐业的乐土。他没有像父皇那样沉迷丹葯，弃社稷而不顾，他一直在努力学着一个好皇帝，即使没有丰功伟绩，不会芳百世，至少也是一个默默无闻、与世无争的皇上。

“朕的病至今还不曾好转。时至今日，大明山河已过数百年，国家有长君，是社稷之福！只是太尚幼…”

能发声音来。

“何人如此无礼！臣定依法严厉置！”拱一听皇上这话，神经上绷。

皇上沉默了片刻，他淡淡地说了句：

“朕刚才有恍惚，自古帝王后之事大致相同，卿等费心了。”

福生，朕不想让你死，朕仍然念着你多年前陪朕一同骑狩猎，养草的日。

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惟有天恒在，往复循环，不曾更改。只是这场梦似乎太短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