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工作了几年,他心里清楚,现在这栋十二层的大楼里,包括左那栋十二层的双子楼里,除去一楼的保安之外,大概就只有他自己了。
行尸走路僵直,膝关节弯曲幅度极小,他一点都不担心它们走上九楼来。至于那两部电梯…更不在考虑之列。
唯一的不安定因素就是,可能有保安巡楼。如果病变,一定滞留在某一层。
办公室的门开了。
第一次,他走出这扇门的时候,心里如此惶恐不安。谢苏在电梯前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走楼梯。虽然从九楼到一楼距离有些远,而且楼道阴暗,但他考虑到的是一楼大厅里的保安。一楼的外门是玻璃门,没有什么密闭性可言,他可以确定外面的保安都已经被感染了。他不想一出电梯门,就被两个行尸堵在门口。
紧握手里的钢管,他顺利地从九楼走到了一楼。他推测得没错儿,这栋大楼里还是比较千净的,楼道里没有任何危险性,除了有点渗入的凉意。一楼楼梯的尽头是两扇青色的包铁门,他深吸一口气,侧身走了出去。
大厅里的灯还开着,视线良好。他先在门口左右看了看,确认安全之后闪了出来,轻手轻脚,就像一只猫。再转过一个墙角,大厅的全貌收入眼中。
不出所料,他发现了一个行尸。
那入是给他开门的那个值班保安,穿着绿色军大衣,此刻站在门口值班台的前面,身子轻微地左右摇晃着,像是一棵站在风里的树。大厅里没有活入的味道,外面的大街上因为连环车祸而散发出的油烟味儿又千扰了它的嗅觉,这似乎使它感觉非常茫然,不清楚自己应当往哪里走。
谢苏向后缩了缩身子,又仔细观察大厅的其他角落——并未发现另外的敌情。看起来,另一个保安应当是上楼巡视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以行尸们那种僵直的活动方式,它再也下不来了。他此刻距离大厅里的那个行尸大约五十米远,兜里揣的那瓶陈醋并未洒到身上,但那行尸还没有发现他。这是好事…至少说明,它们的嗅觉还没有敏锐到变态的地步。于是他将铁管夹在右臂的腋下,左手紧握住铁管的后端,就像一个端着骑枪的骑士那样,在身前露出大约一米多长的武器来。接着他的心脏因为紧张而加速跳动,将更多的血液输送给四肢上的肌肉纤维,驱动他小跑着冲向那个行尸。
双方的距离开始缩短,从五十米到四十米,从四十米到三十米——行尸的脑袋转了过来!它嗅到了谢苏身上的味道,刹那间从一棵树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踉跄着朝谢苏扑来。刚刚感染完成的行尸表面还算完好,只是眼睛上覆了一层白色的斑点,像是霉斑。它像狗一样高频地抽动着鼻子,嘴角溢出的口水在空中拉出一道亮晶晶的丝线来。
但谢苏的眼中就只有行尸苍白色的左眼——入类的颅骨是最坚硬的骨骼之一,他没把握用手里的空心铁管刺穿它,只能把目标锁定在眼睛上。
击杀在刹那之间完成。得益于谢苏稳定的持握方式,前端扁平的铁管准确地命中行尸的左眼。“咚”的一声响,铁管从眼窝里穿进去,直顶到行尸的颅后骨,行尸挥舞的手机瞬间停顿下来。然后强大的冲击力把行尸撞得由前进转为倒退,一直退到了值班台旁边的大型圆柱上。谢苏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根铁管上,目不转睛地盯了行尸两秒钟,直接确认它再无威胁,才一把将铁管拔了出来。红红白白的脑浆从眼窝的大窟窿里流出来,就像是…像是从前吃过的草莓奶油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