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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向来不太合群,爱
静,总往人少的地方钻,或许在楼上书房吧。
顾绵没在意,直到各色菜点都摆上桌,一家人围坐餐桌,顾绵还没看到人。
就问了:“季深行呢?”
话一出口,一家人都看向她。
季伟霆面上不动声色,淡淡的语气:“接到医院电话,临时有急诊,大过年的,病人反而多。”
“是啊是啊!去医院了!”苏云立即附和。
顾绵觉得公公神色有点奇怪,公公平日里最严肃,话也最少,居然还跟她解释了一通?
不过也有道理,大过年的,吃坏的乐坏的病人的确不少。
这边,季奶奶推着老爷子轮椅到一边:“下午就不该让他出门,要不喝酒去了,要不就是去了那所高中,年年这样!以前也就算了,但现在都娶妻成家了,让绵绵心里怎么想?”
季老爷子顿了顿,才说:“你不是不知道,今天是妙妙的生日…”
“十五年了!还要过多少年,他才能忘了?”季奶奶唉声叹气。
…
季深行在雪夜里一路驱车,抵达A大附中,大雪覆盖下的校园,没有人出没,寂静清冷的模样。
沿着学校旁边的小道慢慢的走,脚下的路,他和她牵手,每天上下学走过无数遍。
旁边的小店尽数关门,季深行走了很久,才在巷子深处找到一家还开着门的卖小吃的店子。
店主认得他,每年的这一天,他都来点一些小吃,有时候,还会要酒,喝得醚酊大醉。
今天,季深行要了酒,店主自制的烧酒,度数不高,但后劲很足。
喝完出来天已全黑,满地的白雪与街灯寂寞相应,形成一个苍白的世界。
冷风刺骨,喉咙里却烧的疼,季深行脚步有些踉跄了,手掐了掐眉心,往学校里走。
一路走到那棵很大的槐树下。
耳边似乎响起她的笑声,她唤他名字时,唇总是翘的,声音很轻很柔,像三月里的和风,细致暖人,她大多数时候很安静,专注望他的时候,清澈的眸底有小小的像是星星一样闪亮耀眼的东西,那是对一个人的喜欢。
她说,他看她时也是一样的。
彼此眼眸里,倒映着对方小小的,怦然心动的影子。
他们总是坐在这棵树下,有时候,她胆子大了,会脸红地把脑袋靠在他肩上。那柔得像水的长发,随风拂过他鼻息,留下少女的香气。
十七岁的肩膀,清瘦,还不够宽阔结实,不够强大,守护不了一份纯真的感情。
所以,他失去了她。
“深行。”
左侧有声音,柔柔的,像三月里的春风徐徐而来。
季深行双手从脸上移开,泪光朦胧中,看见几步开外的距离,红色格子大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