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呀?”汪清贤很费劲地抬起头,醉意朦胧地说“二哥,今儿高兴,喝!”他满桌子摸了一阵子,刚碰到杯子,就一骨碌醉倒在地上了。
“怎么啦,清贤?”昭阗赶紧走过去,将他扶起来。
汪清贤已经醉得不撑架了。
“没事儿,他喝多了,让他去睡吧。”平朴环掀起门帘。
昭阗把汪清贤扶到了床上。
汪清贤依旧嘟噜着:“我没醉,我没醉。”
他们两人还没有离去,就听汪清贤“哇”地一声吐了,平朴环赶快到外面弄了点儿土垫上,昭阗又端过水来让他漱了漱口,他很快就不醒人事儿了。
两人重新坐好,分别喝着茶水。
昭阗忽然说:“天不早了,我该走了?”嘴里虽然在说,身子却一动不动。
平朴环当然知道他根本就不想离去,她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伪君子。你明明早已对我垂涎三尺,却故意装得跟好人似的。明明是你在勾引我,却故意让人觉得是我在勾引你。你说这可气不可气?既然你把我看得那么不值钱,那我也决不会让你太体面。于是她很客气地说:“是不早了,二哥也早点儿休息吧,有空常来。”
昭阗本以为自己是最会在风月场上耍的,没想到还没有迈进门槛,就被对手弄了个进退两难。他一时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从汪清贤进入学校那天起,他就开始对平朴环想入非非起来。同事们有几次在这里做客,昭阗就佯装酒醉,跟这婆娘暗传秋波,苦于目多语繁,无法下手,心里总有落寞之感。他早就风闻得这婆娘专会逢迎一些权贵之人,回想自己在学校里长期主持工作,多少占据一席之地,若能蒙受青睐,即便有片刻共欢之缘,也不枉过此一生。庆幸今日天赐良机,他一路盘算,心中暗喜。酒桌之上,他目睹平朴环那娇媚之态,不觉神魂颠倒,无奈同事在旁,只能强压欲火。方才两人言行,正要入巷。他本以为汪清贤一去,两人立刻会如同烈火干柴,难分难解。没想到他故意卖出的破绽,却被对方视而不见。这可如何是好?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性情中人。他耍过的婆娘虽多,可那不过是一群旱鸭枯鸡而已,没有一个能登大雅之堂的,跟平朴环相比,岂能同日而语?
此时此刻,他欲坐有愧,欲走不忍。他真想连抽自己几个嘴巴。
房内,银烛闪烁;室外,月光皎洁。
平朴环安然地坐在椅子上,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一只手放在两腿交叉处,另一只手上翘着,纤细的指头中间夹着一支香烟。柔美的烛光把那张风流脱俗的瓜子儿脸衬托得更加楚楚动人。她悠闲地吐着烟圈,丰满的胸脯一鼓一鼓的,让人心痒得难受。
他沉默不下去了,只好腆着老脸皮再去求情:“怎么,你就不能说留我再坐坐?”
平朴环嫣然一笑:“二哥这话不觉得可笑吗?是你自己要走的,又不是我撵的你,我凭什么苦苦相留呢?再说啦,深更半夜的,人家的丈夫都被你灌得不醒人事儿了,你呆在这里还会有什么好事儿呢?”
“可别冤枉好人啊!”昭阗两手一摆,嬉皮笑脸地说“这你都看见了,我可没灌他,是他自己喝成这样的。”
平朴环眼皮都不翻,只是仰面吹烟圈,一个,两个,三个…等吹到第六个时,她才感觉到有点儿力不从心了。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漫不经心地说:“这么说,你真是一个好人了?既然是好人,那我就更不敢留你了,我担心这么好的一个人晚上跟一个风流淫荡的女人混在一起,真要是传扬出去,岂不坏了你一生的英名?”
“哦,不不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