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为什么？”鲍福站起来，围绕着他转来转去，就像一位监考老师在教室里漫无目的地来回走动一样“咱哥俩从小一块长大，彼此从来就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兄弟我随便问一下，难也错了？”

这时候，恰好文氏没在家，不然这场面还会更闹一些。

“你不能走，你必须说清楚。”鲍福上前拦住他。

“有急事儿。”

“好，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咱就一块到大哥那里说说去。”说着，一把拉住他就往外走。

“不借就算了，你吗糟蹋人？不跟你罗嗦了，我走啦。”说着，转就走。

“鲍福，你…”“是不是短来债了？”鲍福单刀直地问。

昭阗被鲍福转动得都快了。他真后悔不该迈这个门槛儿。可是除了这里，又有谁平常在家里放这么多的闲钱呢？他无法回答对方咄咄人的问话，只好老着脸绕圈：“兄弟，你看…我家里的事儿多…这事儿你就不用了，我知该咋理。”

昭阗把一张苦恼得几乎要滴血的脸尽量伪装得轻松一些：“鲍福兄弟，跟你商量个事儿。”

“我想借儿。”

“什么用？”

街坊邻居都非常纳闷：平常这两人好得跟亲兄弟似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见他们一门就吵吵嚷嚷，不少人上前劝阻。

桂晴知这把火迟早要燃起来，因此上前随便劝了几句，也没有十分认真。心想，只要不打起来，你们愿咋整就咋整。

鲍福坐在院里的凳上一动不动，冷若冰霜地回应：“说吧。”

“…”昭阗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哀求。

短如此鸣喊大叫地索要债务，并非自他的本意，实乃受军帅的指使。就短本人而言，你就是给他一百二十一个胆，他也不敢再踏芦村半步，他宁可不要这一百二十元钱。原来军帅事先有言：“帐你怎么要我不，只要能让大家伙知鲍昭阗欠你的债务就行了。”短胆怯地问：“如果他不承认，找人揍我一顿怎么办？”“这你放心，你越是大胆要，他就越不敢对你怎么样。只要我夫不说揍你，没人会动你一指。”

鲍福毫不隐瞒地告诉劝他的人：“算什么东西！矮老敲诈我，全是他妈的鲍昭阗的功劳。他跟短合起伙来玩我，还事先敲了人家一百二十元钱。后来事情办砸了，短找他要帐，他拿不来，又厚着脸找我来借。你们说，这还算不算人？平时我叫他二哥，狗！连畜生都不如。”

“我问你是不是？”鲍福不依不饶。

鲍福和昭阗一起来到昭珙家中。昭珙正在吃晚饭，一看鲍福手拉着昭阗，就像牵着牲似的，还满嘴里骂骂咧咧，立即放下碗筷，听他们各自述说。

短军帅的要求了，而且亲耳听到他们两人已经闹开了。他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再呆下去就是多余的了，于是趁着夜幕降临，在众人一片辱骂声中逃之夭夭了。

传来昭阗的叫门声，鲍福懒得答应。桂晴招呼着让他来。

“有什么急事儿？”鲍福似笑非笑地问。

“咱们没啥好说的。”他仍然要走。

“可是我很想问问。”

“我非要，而且定了。”鲍福的目光像一束燃烧的火焰，烧得昭阗浑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昭阗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

“鲍福兄弟。”昭阗为难起来“你就别问了。”

“宽松是宽松，但不知你问这吗？”

当然，昭阗再急也不敢动手，否则，自己肯定要吃亏；另外他也不敢不去，如果不去，鲍福肯定说得更难听，而且昭珙还会信以为真。没辙，他只好着随鲍福一起去。

“你最近钱宽松吗？”

众人的话昭阗听得清清楚楚，他不断为自己狡辩：“你们都别听他的，他这是血人。”

“一百多吧。”

大家伙一听原故，议论纷纷。“昭阗咋能这么呢？甭说是邻居，就是外人也不能这么黑呀！”“还老师呢，呸，真丢人！”“准又是把钱到女人上了，不要脸！”“吃里爬外的东西，我一生最痛恨这人。”

鲍福也在告诉众人：“大家伙要是不信的话，请到他家里看看去，现在短还没走呢。”

昭阗理亏，自然讲不什么有力的理来，只有翻来覆去地嘟囔那几句现成的话：“他这是血人。”“打死我也不那样的事儿来。”

鲍福则是得理不饶人：“大哥，你说他这不是欺负人吗？我从小到大一句一个二哥地叫着他，我究竟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黑我？我今天真想把他的狗脸揍，可是我忍了。我为什么没有那样？我为的是咱们这一大家人的脸面，特别是他的三个孩的脸面。孩们都多懂事啊！他们都是我亲看着长大的，他们都一句一个‘叔叔’地叫过我，我不忍心让他们看见自己的父亲因为办了不要脸的事儿而被人家揍了脸。告诉你吧…”他又转向昭阗“我可以没有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