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古董商人,所以懂一些日本女人的礼数。
关如水笑:光是懂恐怕不对,而是用,而且是经常用,否则就不会这么标准。我也懂不少日本人的礼数,可是从来没用,你要是让我现在用,我还真做不上来。
古冬杨:老先生果然不同凡俗。玉晓在日本时,确实一直用日本女人的礼数,进村问俗嘛。所以,回国以后,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改过来。
关如水笑:原来是这样。不过,玉晓既然是中国人,我中华民族乃是一个古老民族,中国又是一个文明古国,向来被外界称作礼仪之邦,所以,老朽认为还是行中国的礼为好。大家看得惯,也觉得顺眼。
古冬杨:老先生的说得甚是,鄙人将回家教妻,从温国礼。
关如水点点头:古先生,你我素未平生,今日到寒舍来,不知有何指教?
古冬杨:岂敢,鄙人是因为听说老先生才学渊博,饱读诗书,又曾在京城做过许多年的事,广有见识,所以特来拜访。还求老先生能对鄙人小店小铺的生意予以指点照顾。
关如水:听何人所说呀?
古冬杨:都这么说。
关如水:哪里哪里,古先生是听差了;要不然就不是在本地听到的。诗书嘛,老朽倒是读过;京城中也做过几年生意,学识不敢说有。见识也不敢说广。对古玩字画这个行当更是从未涉足,属门外之汉,不敢与古先生论及。
古冬杨:关老先生客气了。别的不论,就单说这古董,关老先生要是不懂,那龙岗县城里恐怕就没人敢说懂了。
关如水笑:哟,古先生,这话怎么讲啊?
关如水:关老先生。因为我还听说,关老先生在京城做事时,曾在王爷府中做过事。王爷府中可知奢华的程度,珍奇古玩琳瑯满目,关老先生就是耳濡目染,无意之间也可得无限学问,怎么能说是门外汉呢?所以,晚生以为,晚生到老先生这儿来求教是再对不过的事了。
关如水:古先生看样是古玩的专家了。那么古先生能舍大都市、大生意不做,到这小县之中,边地小域做这一行当。岂不是大材小用,干起了折本的买卖吗?
古冬杨:不然。老先生,大城市之中固然有大生意可做,小县城中却也有一片不被人知的天地。我这小店不是仅以卖为主,也以收为目的。大都市里,能卖上好价钱的是好古董,小县城里能以小价钱收的,未必都是小古玩儿,这里面的便宜,不亚于大都市里的好价钱。
关如水:这话倒有些道理。小县城里不识货的多,有件破东西,以为破,给钱就卖了。大城市里识货的多,破东西拿去一看,叫声好,价值连城了。收了不识货的货,挣了识货的钱,古先生好算计。
古冬杨:小精明而已,小精明而已。
关如水:那么老朽想问一句,关东塞外,这黑龙江又是塞外的边地,龙岗则又是这边地之边,在往边上,是小兴安岭,人烟稀少,而中国古都多在南国,就是近代的京城燕京、北平也在关内。自古以来,造器烧瓷多在南方,这地方能有几件古器可收?
古冬杨:关老先生,此言差矣。东北一带,自古女真族摆脱辽、契丹控制以后,迅速崛起。阿骨打统一了各部,建立了金政权以后,京城就设在了黑龙江的阿城县附近。后来,金灭了辽,又于靖康二年灭了北宋;阿古打之侄粘没喝,也就是粘罕,率军直打到大江南北;天会四年破太原,五年破宋都汴京,掳徽、钦二帝北去。仅就这几年之中,中原的古玩儿宝器被运到金国之都,也就是黑龙江的就不计车数。可谓车马之队日夜奔流,珍奇宝物如溪归海。一时之间,金朝朝野上下、百姓家中,中原宝器无所不有;店铺商家、街头巷尾,滥卖古物商贩多如牛毛、无所不在。但随着岁月的流逝,后来,这些宝器在战乱之中,又大多遗落民间。所以,仅这一时期的这些古玩在民间中留存下来的部分之万一,就足够我有大利可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