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的夫人了。他听易水寒说过,游长江夫人跟人在外面混了半年,混得并不轻松,听说游长江开了个有些赚头的茶馆,又自己跑了回来。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加上游长江开茶馆需要人手,就不计前嫌,留下了女人。沈天涯笑道:“这是阿庆嫂吧?”游长江笑道:“她是阿庆嫂,那我是谁?是胡传魁刁得一还是郭建光?”
沈天涯跟游长江女人点点头.这才变戏法似地又从身上拿出那个两千元的红包,说:“今天真是怪事,怎么袋子里又多出了一个红包?”随手塞到游长江手上。
游长江红包在手,以为沈天涯是在搞平衡,因为易家得了一个红包,也要给他一个。但他接触过易雨萍的那只红包,感觉手上这个红包分量重多了。一时也没有弄懂沈天涯的用意,笑道:“今天我也享受一下政府的待业费?”沈天涯说:“你看看是不是假票子?”游长江说:“政府发津贴还用假票子?”还真的翻开红包封口,抽出一张瞄了瞄。
沈天涯何许人也?一眼看穿游长江此举并不是在辨真假,而是要看看里面大约有多少张票子。不过这边游长江也不傻,很快猜出了沈天涯的意图,他是想要一套跟红包里数字相当的茶具。
然后游长江开始给沈天涯介绍起茶具来。游长江俨然茶道行家,说:“茶具又称茶器,陆羽《茶经》把采茶制茶工具称为茶具,把烧茶泡茶器具称为茶器,以区别其用途,宋代后合二为一,把茶具茶器合称为茶具,现在大家大都沿用此说法。”沈天涯对此不感兴趣,说:“你的茶道名堂太多,我悟性差,你就别对牛弹琴了,给我选一套烧茶泡茶的茶具吧.反正我也不采茶制茶。”游长江笑道:“我想把琴弹得连牛也听得懂。”从柜台上取出一套装在纸盒里的茶具递给沈天涯。
沈天涯把茶具提到手上掂量一下,说:“就这样让我拿走?”游长江学北方人的口气,说:“那你还要咋的?”沈天涯说:“你得打开让我见识一下,这些茶具的质地呀制作呀,有什么独特之处,我也好在人前做点解释嘛。”游长江说:“一解释,我岂不又要对牛弹琴了?”沈天涯说:“该弹的还得弹嘛。”
游长江只得去拆包,一边说:“下午在水寒家里时我就跟你说过了,这套茶具是从江苏进来的,茶壶茶盅茶杯都是宜兴紫砂质地,已被人买走了好几套,都是一些老板和机关干部送市里领导的,有一个人还悄悄告诉我,是送给欧阳书记的,欧阳书记最近迷上了喝茶,于茶道已经非常精通了。”
说这话时,游长江已取出一把茶壶,拿到沈天涯前面,让他过目。茶壶就是茶壶,是泡茶用的,除此之外,沈天涯别无所知了。游长江说:“茗注(茶壶)莫妙于砂,壶之精者又莫过于阳羡(宜兴),壶称宜兴陶,较茶(品茶)必用宜壶也。”说着,将茶壶举到沈天涯耳边,在上面轻扣几下,说:“听得出这声音么?”
沈天涯偏着头一听,觉得脆脆的,像是在敲一块铁片,却装糊涂道:“我耳朵背,听不出来。”游长江说:“你耳朵不是背,是长了毛,要不要拿根铁条捅开。”又在茶壶上敲了两下,说:“正宗的紫砂壶就是这种金属声。”
接着游长江捏住了壶盖上的顶珠,轻轻摇一摇,说:“壶盖和壶唇要吻合得好,摇动的时候声音柔和,没有杂音。”再将茶壶往桌上一放,点着壶把顶珠和壶嘴,眯眼瞄了瞄,说:“这是壶上三个点.一眼望去,三点要在一条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