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将过来,一线水自珠眼倏然而下。沈天涯不知游长江此举何意,游长江说:“这说明珠眼是漏水的。”沈天涯说:“有眼就漏水,这道理谁不懂?”游长江不理他,又重复了刚才抓牢壶把,扣住壶盖的动作,只不过另一只手的拇指也派上了用场,捂紧了壶嘴。
就在沈天涯愣怔间,游长江极迅地把茶壶倒扣了过来。也是奇怪,那壶盖上的珠眼竞滴水不漏了。沈天涯眼睛鼓得铜钱大,以为游长江这是在耍江湖骗术。游长江笑道:“这个道理不好懂了吧?”
人说眼见为实,沈天涯觉得如今这句话也不准确了。这倒不包括魔术,看魔术时你预先就知道那是假的。生活中还有好多东西,你就是亲眼所见也是假的,不论是红道白道黑道上的事都是如此。沈天涯怀疑道:“是不是里面的茶叶堵住了珠眼?”游长江说:“恐怕没这么简单。”于是将茶壶推到沈天涯面前,让他一试。
沈天涯把游长江的动作重复了一遍。可茶壶刚一倒过来,珠眼里的茶水就小孩撒尿一样射了出来。沈天涯只得向游长江讨教原因。游长江说:“这仅仅是我的动作比你熟练,一是壶嘴要封得严,二是倒转时的动作快。”沈天涯按游长江说的重做了一次,果然珠眼滴茶不漏了。游长江说:“这就是正宗的宜兴紫砂茶壶,壶唇闭合得好。”
这套动作演示完毕,壶里的茶水已经泡好,游长江来个丹凤朝阳,往公道杯里注茶,同时要沈天涯注意茶水从壶嘴里射出时的形状,但见那弓形水柱一线到底,不开岔,不扩散。游长江说:“这说明壶嘴工艺相当精细。”再把公道杯里的茶水注入茶盅.两人便各拿过一盅,细细品茗起来。游长江不免又将所品的茶叶茶汁做了一番解说,沈天涯大长见识,心想那个红包给得真值。
茶至半足,游长江才把茶具重新放回纸盒,打上胶带.交给沈天涯。沈天涯欲去袋子里掏钱,游长江哪里肯干?捉住沈天涯的手,说:“你那个红包早已经超过了这套茶具的价格。”沈天涯说:“红包是红包,那是让你享受跟教授和记者们的同等待遇,也是我对老兄的敬意。”
争执了一阵,最后沈天涯还是留下五百元钱,算是游长江传授茶艺的报酬。游长江则送了他两听碧罗春高级茶叶。
出了自得斋,沈天涯提着茶具茶叶径直上了傅尚良家。
林老师接过茶具,将纸盒上的包装左看看右瞧瞧,说:“我也不懂什么茶道,不过我们学校有两位老师家里也是置了茶具的,请我去喝过两次,还真有点意思。”傅尚良说:“喝茶是喝味道,又不是喝意思。”林老师说:“这你就是说外行话了,茶道可是一门学问,内涵深着呢。”又说:“最近昌都市特别时兴喝茶,我听人说市委好几位领导都迷上了茶道,都到了不可一日无茶的地步。”
傅尚良嫌林老师嘴多,没理她,问沈天涯这套茶具哪里买的。沈天涯就说了游长江的名字。傅尚良点头道:“知道了,他的茶艺和茶馆在昌都市是很有名的。”沈天涯正想夸两句游长江,林老师又把话接了过去,说:“小沈,你朋友是开茶馆的,你一定也深谙茶道,把茶具取出来,让老傅也长长见识。”
见傅尚良并不反对,沈天涯只好拆了包,一边把茶具一样样摆到桌上,一边给两位介绍起来。又用其中的铜壶烧了开水,取了游长江送的碧罗春放人茶壶,现买现卖,将刚从自得斋里见识过的那一套演示给两位看。也是沈天涯有些悟性,学得还真是那么回事似的,一般人学三四次恐怕还达不到这个效果。至少傅尚良和林老师看不出太大的破绽,从他们虔诚的脸色看去,仿佛沈天涯已经是茶艺大师了。
沈天涯演示完毕,傅尚良很有感触地说:“这茶道还真有些意思,今天天涯让我们长了不少见识。”沈天涯说:“哪里,我也仅仅掌握些皮毛,也是老板和林姨的鼓励,我才斗胆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