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标枪手，他上哪儿去了？啊，对！我为什么不能趁他没回来时先占领那张床呢？把门反锁上，睡得沉沉的，怎么敲也醒不了！

一会儿，那些人就发起酒疯来，手舞足蹈狂喊叫。

“他们去三年啦，肯定是满载而回的！好啦，朋友们，这回咱们可有新闻听啦！”门一阵纷的脚步声，是那手靴踏在地上特有的声音。房门大开，拥一群手来。

“老板，那标枪手每天都是后半夜才回来吗？”

“他去卖什么？”

他的伙计们很快就发现他不见了，叫着他的名字找他：“布金敦！布金敦！”

说着，他摸了摸凳面大的木节。

他们都破衣烂衫的，浑都是补丁，上裹着围巾、胡上结着冰，像一群大熊。

板猛地将起来，这样嚷。

“啊，不不不，他可是只早更鸟，早睡早起，一向如此。不过，今天晚上说去卖东西了，谁知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啊！”说完，他又像只猩猩似的笑了起来。

“什么？”

躺下后上又起来了，因为有一风从破窗儿里如刀一般地冲未，正对着我的！

这主意不错。不过，就怕明天早晨一开门那个标枪手迎面给我一拳！

“卖他的。”

可左等右等他也不回来。

许久，我才回过神来。量了量那凳，发现它还不够长，加上一把椅就行了。又看了看，发现它又太窄了。房里倒还有另一把凳，可两个凳度不一样，拼起来是不行的。

刚上岸的手都这样，酒量再大也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酒柜边儿上，低找那把刨来，用一块破布去上面的灰尘，然后走回来卖力地刨起凳来。

怎么办！在这样寒冷的夜晚，我除去与陌生人同床以外就别无选择了？也许那个标枪手并不像我想像的那么坏呢！相见以后，也许我并不那么厌恶地与他同床呢！

他们刚下船，这是他们登上陆地以后的第一间房。所有的人都直奔酒吧。

“喂，老板，算了，我就在凳上凑合一宿吧！跟别人同床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已经是夜里九了。我正考虑睡觉的问题。

收拾好满地的刨以后，他又去忙别的了。我一个人坐着呆呆地想着什么。

“不过，等一会儿，贝壳佬，我的酒柜里有一把刨，可以刨一刨！”

他肩宽背阔，足有六英尺，脸晒得黑黑的，显得牙特别白，两只睛中似乎有一惆怅的意味。

“。”

听到老板这样回答我，我不禁心火起。

狂之后，酒吧里显得十分冷清，冷清得有瘆人。

“可以。只是这凳上没什么可铺的！”

他又笑了，还是那张着大嘴像大猩猩的傻笑。

约拿张罗着为他们倒上一杯又一杯酒，其中一个说自己伤风了，不能喝酒。约拿立刻倒上一杯松酒，加了糖，又加了沥青似的东西，他发誓，喝下这一杯酒，不伤风还是冒，不是多年旧疾还是新染之恙，不是在拉布拉多海滨得的病，还是在冰岛着了凉，喝下去，尽喝下去，便会药到病除。

我再一次见到他时，已经是在船上的事了。

“扯淡？你说我扯淡还是说他的扯淡还是他扯淡？”

当手就得和别人同床吗？哪儿的事呢！手们在船上只不过是睡在一个房间里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床、自己的被，你即使赤而卧也不会有人妨碍你的。

“你也许不是什么芽芽儿，不过，如果让他知了你这样说他，他会把你烤成枯枝败叶的！”

老板把火柴

刨飞舞，老板咧着嘴傻笑，像个大猩猩。很快刨碰上了一个极的大木节，怎么用劲也刨不动。

我把凳搬到墙边上，让它和墙之间留下一条，这样凑合着可以躺下了。

这位壮，说话略带南方音的弗吉尼亚人，在他的伙计们畅饮酣喝时，悄悄地走开了。

有几个人喊着跑屋去找他。

想到这儿，我已经忍无可忍了。这个标枪手的衣服一定很脏…

“算了，别刨了！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凳刨成床。”

大约人从本上就是反对与不相的人同床的，即使是亲兄弟。如今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陌生的客店里同一个陌生的标枪手同床，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不过我注意到，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和别人是不大一样的。尽他尽量避免自己脸上的严肃扫了伙伴们的兴，但是他的行为举止还是与别的手形成鲜明对照。

“够了，别以为我是什么芽芽，扯什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