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想起了这个人那次带太太过来和他握手的情形。
赫斯渥大为窘迫。他的眼神表明他感到很难堪。
"喔,是赫斯渥呀!"卡吉尔说,现在他记起来了,懊悔开始没有很快认出他来,好避开这次会面。
"是呀,"赫斯渥说。"你好吗?"
"很好,"卡吉尔说,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犯愁。"住在这里吗?"
"不,"赫斯渥说,"只是来这里赴个约。"
"我只知道你离开了芝加哥。我一直想知道,你后来情况怎么样了。"
"哦,我现在住在纽约,"赫斯渥答道,急着要走开。
"我想,你干得不错吧。"
"好极了。"
"很高兴听到这个。"
他们相互看了看,很是尴尬。
"噢,我和楼上一个朋友有个约会。我要走了。再见。"
赫斯渥点了点头。
"真该死,"他嘀咕着,朝门口走去。"我知道这事会发生的。"
他沿街走过几条横马路。看看表才指到1点半。他努力想着去个什么地方或者做些什么事情。天气实在太糟了,他只想躲到室内去。终于他开始感到两脚又湿又冷,便上了一辆有轨电车,他被带到了五十九街,这里也和其它地方一样。他在这里下了车,转身沿着第七大道往回走,但是路上泥泞不堪。在大街上到处闲逛又无处可去的痛苦,使他受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像是要伤风了。
他在一个拐角处停下来,等候朝南行驶的有轨电车。这绝对不是出门的天气,他要回家了。
嘉莉见他3点差1刻就回来了,很吃惊。
"这种天出门太糟糕,"他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他脱下外套,换了鞋子。
那天晚上,他觉得是在伤风了,便吃了些奎宁。直到第二天早晨,他还有些发热,整个一天就坐在家里,由嘉莉伺候着。他生病时一副可怜样,穿着颜色暗淡的浴衣,头发也不梳理,就不怎么漂亮了。他的眼圈边露出憔悴,人也显得苍老。嘉莉看到这些,心里感到不快。她想表示温存和同情,但是这个男人身上有某种东西使得她不愿和他亲近。
傍晚边上,在微弱的灯光下,他显得非常难看,她便建议他去睡觉。
"你最好一个人单独睡,"她说,"这样你会感到舒服一些。我现在就去给你铺床。"
"好吧,"他说。
她在做着这些事情时,心里十分难受。
"这是什么样的生活!这是什么样的生活!"她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有一次,是在白天,当他正坐在取暖炉边弓着背看报时,她穿过房间,见他这样,就皱起了眉头。在不太暖和的前房间里,她坐在窗边哭了起来。这难道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生活吗?就这样被关鸽子笼一般的小房子里,和一个没有工作。无所事事而且对她漠不关心的人生活在一起?现在她只是他的一个女仆,仅此而已。
她这一哭,把眼睛哭红了。铺床时,她点亮了煤气灯,铺好床后,叫他进来,这时他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怎么啦?"他问道,盯着她的脸看。他的声音嘶哑,加上他那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听起来很可怕。
"没什么,"嘉莉有气无力地说。
"你哭过了,"他说。
"我没哭,"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