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去。两个证人跟在后面。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从石级到河边的这一段路面上盖满了雪和霜。其中一个证人到附近的一艘煤船上去借了一盏灯笼他们在灯光下检验武器。主席的那把剑很简单就象他所说的就是套在他手杖里的那一把;他的剑比将军的短五叶而且没有护手把。将军建议拿两把剑来抽签但主席说他是挑战一方而且在他挑战的时候本来想每人都用他自己的武器。两个证人却极力要求抽签但主席命令他们不要多说话。灯笼放到地上两方敌手站好步位决斗便告开始。灯光令两把剑看起来象是闪耀电光的至千人他们几乎看不清楚黑暗实在太浓了。伊皮奈将军原被公认为6军中最好的剑手之一但他在攻击的时候由于让对方逼得太紧所以没能刺中他的目标而跌了一交。证人们以为他死了但他的对手知道自己的剑没有刺中他便伸手扶他起来。这种情形非但没有让将军平静下来反倒激怒了他他向他的敌手冲过去。但他的对手一剑都不曾虚击。将军三次中剑三次倒退;他觉得自己给逼得太被动就再一次采取攻势。击到第三剑时他又跌倒了。他们以为他又是象一次那样滑倒的。证人们见到他倒下不动就走过去想扶他起来但去抱他身体的那一位证人觉得他的手上粘到一种温热潮湿的东西——那是血。将军本来几乎已给昏死过去这时又苏醒过来。‘啊!’他说‘他们派了一个剑术大师来和我决斗。’主席并不作声走近那个提灯笼的证人撩起他的衣袖把他手臂上受的两处伤亮给他看;然后解开他的上装打开背心的纽扣露出身侧受到的第三处剑伤。可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五分钟后伊皮奈将军死了。”
弗兰兹读到最后这几句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哽咽他们几乎听不清楚念了些什么于是他顿了顿用手在眼睛上抹了一下好象要驱散掉一片云;静寂一会儿以后他继续念道:“主席将剑插进他的手杖转身走下石级;一道血迹顺着他的脚步滴到白雪上。他刚走上石级顶忽然听到河水里出一阵沉重的浅水声那是扔将军的尸体所出来的声音证人们验实他确已死亡就把他抛入河中。所以将军是在一场高尚的决斗中被杀死而不是被冷箭所暗杀。为证明这一点我们签署这宗文件以明真相深恐将来传闻失实这幕可怕的场面里的参与者可能会被诬蔑为蓄意谋杀或者别的不名誉的行为。
波尔贝杜香比李卡波”
弗兰兹读完这宗可怕的文件瓦朗蒂娜感动得脸色白擅去了一滴眼泪维尔福浑身抖它缩在一个角落里以哀求的目光看着那个意志坚强的老人。“阁下”伊皮奈对诺瓦蒂埃说“这卷文件上的证人都是很有名望的人士既然您对于这些情况知道得这么详细既然您好象很关心我——虽然直到目前为止您带给我的只有悲痛——请不要拒绝满足我唯一的要求请告诉我那个俱乐部的主席的名字我起码也应该知道杀死我可怜父亲的到底是谁。”
维尔福不知所措地去摸门把手瓦朗蒂娜往后倒退了几步她比谁都更早地料想到她祖父的答案因为她常常看见他的右臂上有两块疤痕。
“小姐”弗兰兹转向瓦朗蒂娜说“您和我一块儿找出来究竟是谁让我两岁的时候就成了一个孤儿。”
瓦朗蒂娜仍然无言以答一动也不动。
“拉倒吧阁下!”维尔福说“这幕可怕的场面别再没完没了。那个名字是有意隐蔽掉的。家父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主席究竟何人即便知道他也没有告诉您字典里可没有专用名词。”
“噢我真痛苦呀!”弗兰兹喊道“我所以还有勇气读到底就是希望起码可以知道是谁杀死我父亲的!阁下!阁下!”
他朝诺瓦蒂埃喊道“看在上帝面上想想办法!想一个办法来让我知道吧!”
“是的。”诺瓦蒂埃回答。
“噢小姐!小姐!”弗兰兹喊道“您的祖父说他能够说出——那个人。帮帮我!帮帮我的忙!”
诺瓦蒂埃看着那本字典。弗兰兹浑身神经质地颤抖拿过字典把字母一个接一个背下去一直背到m。背到那个字母老人示意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