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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jin(2/4)

次日天未明,刘姥姥便起来梳洗了,又将板儿教训了几句.那板儿才五六岁的孩,一无所知,听见刘姥姥带他城逛去,便喜的无不应承.于是刘姥姥带他城,找至宁荣街.来至荣府大门石狮前,只见簇簇轿,刘姥姥便不敢过去,且掸了掸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然后蹭到角门前.只见几个叠肚指手画脚的人,坐在大板凳上,说东谈西呢.刘姥姥只得蹭上来问:“太爷们纳福。”众人打量了他一会,便问"那里来的?"刘姥姥陪笑:“我找太太的陪房周大爷的,烦那位太爷替我请他老来。”那些人听了,都不瞅睬,半日方说:“你远远的在那墙角下等着,一会他们家有人就来的。”内中有一老年人说:“不要误他的事,何苦耍他。”因向刘姥姥:“那周大爷已往南边去了.他在后一带住着,他娘却在家.你要找时,从这边绕到后街上后门上去问就是了。”

刘姥姥因说:“这凤姑娘今年大还不过二十岁罢了,就这等有本事,当这样的家,可是难得的。”周瑞家的听了:“我的姥姥,告诉不得你呢.这位凤姑娘年纪虽小,行事却比世人都大呢.如今挑的人一样的模样儿,少说些有一万个心.再要赌齿,十个会说话的男人也说他不过.回来你见了就信了.就只一件,待下人未免太严些个。”说着,只见小丫回来说:“老太太屋里已摆完了饭了,二在太太屋里呢。”周瑞家的听了,连忙起着刘姥姥说:“快走,快走.这一下来他吃饭是个空,咱们先赶着去.若迟一步,回事的人也多了,难说话.再歇了中觉,越发没了时候了。”说着一齐下了炕,打扫打扫衣服,又教了板儿几句话,随着周瑞家的,逶迤往贾琏的住来.先到了倒厅

周瑞家的听了,便已猜着几分来意.只因昔年他丈夫周瑞争买田地一事,其中多得狗儿之力,今见刘姥姥如此而来,心中难却其意,二则也要显自己的面.听如此说,便笑说:“姥姥你放心.大远的诚心诚意来了,岂有个不教你见个真佛去的呢.论理,人来客至回话,却不与我相.我们这里都是各占一样儿:我们男的只秋两季地租,闲时只带着小爷们就完了,我只跟太太门的事.皆因你原是太太的亲戚,又拿我当个人,投奔了我来,我就破个例,给你通个信去.但只一件,姥姥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又不比五年前了.如今太太竟不大事*,都是琏二家了.你这琏二是谁?就是太太的内侄女,当日大舅老爷的女儿,小名凤哥的。”刘姥姥听了,罕问:“原来是他!怪呢,我当日就说他不错呢.这等说来,我今儿还得见他了。”周瑞家的:“这自然的.如今太太事多心烦,有客来了,略可推得去的就推过去了,都是凤姑娘周旋迎待.今儿宁可不会太太,倒要见他一面,才不枉这里来一遭。”刘姥姥:“阿弥陀佛!全仗嫂方便了。”周瑞家的:“说那里话.俗语说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过用我说一句话罢了,害着我什么。”说着,便叫小丫到倒厅上悄悄的打听打听,老太太屋里摆了饭了没有.小丫去了.这里二人又说些闲话.

周瑞家的在内听说,忙迎了来,问:“是那位?"刘姥姥忙迎上来问:“好呀,周嫂!"周瑞家的认了半日,方笑:“刘姥姥,你好呀!你说说,能几年,我就忘了.请家里来坐罢。”刘姥姥一里走着,一笑说:“你老是贵人多忘事,那里还记得我们呢。”说着,来至房中.周瑞家的命雇的小丫倒上茶来吃着.周瑞家的又问板儿:“你都长这们大了!"又问些别后闲话.又问刘姥姥:“今日还是路过,还是特来的?"刘姥姥便说:“原是特来瞧瞧嫂你,二则也请请姑太太的安.若可以领我见一见更好,若不能,便借重嫂转致意罢了。”

姥姥:“我也知他的.只是许多时不走动,知他如今是怎样.这也说不得了,你又是个男人,又这样个嘴脸,自然去不得,我们姑娘年轻媳妇,也难卖卖脚的,倒还是舍着我这付老脸去碰一碰.果然有些好,大家都有益,便是没银来,我也到那公府侯门见一见世面,也不枉我一生。”说毕,大家笑了一回.当晚计议已定.

刘姥姥听了谢过,遂携了板儿,绕到后门上.只见门前歇着些生意担,也有卖吃的,也有卖顽耍件的,闹吵吵三二十个小孩在那里厮闹.刘姥姥便拉住一个:“我问哥儿一声,有个周大娘可在家么?"孩:“那个周大娘?我们这里周大娘有三个呢,还有两个周,不知是那一行当的?"刘姥姥:“是太太的陪房周瑞。”孩:“这个容易,你跟我来。”说着,蹿蹿的引着刘姥姥了后门,至一院墙边,指与刘姥姥:“这就是他家。”又叫:“周大娘,有个老来找你呢,我带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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