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人是白强,白强答道“这里黑咕隆咚、冷飕飕的,你以为我愿意啊?那个狗日的陈所长不知道在屋里嘀咕啥呢,不去找咱家小军,却让我在这里受罪来了。”彩虹往院里瞅了瞅,看得见堂屋里人影攒动,却听不见人声。她有些纳罕,更有些嫌怨,为啥别家的男人在屋里好好的呆着,而自家的男人却在外面挨冻。于是就说道“平白无故的,他凭啥让你在这里?”白强冻得不停的搓着手,道“还能做啥?他让我在这里把风,说是不让外人进来。都这个点了,谁会进来?弄得像演电影似的。”
“哦”原来是这样,彩虹有些恍然了。自己走到了大门后面,听白强冷得牙齿吱吱作响,不想马上就走,握住了白强的手就往自己棉袄里送,轻声道“强哥,我来给你暖暖。”那双被冻得冰冷的手刚伸进彩虹的棉袄里立刻就有两股暖流从手掌向全身散去。
彩虹似乎又想起了方才和孙寡妇的那些事情,颤声道“强哥,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咱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过。”白强有些不解彩虹为何在此时此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他现在的确很受用,更有些受宠若惊,有多日不曾受过彩虹这样的体贴,激动得眼泪都要流了出来,说道“以后不管啥事我都听你,咱一定过得比谁都要好。”不过,他也很快就感觉出了彩虹那娇小的身躯在不停的颤抖。妻子心疼丈夫,而丈夫又何尝不爱惜妻子,他以为是他这双手太凉的缘故,想抽出来,彩虹却夹住不让,白强于心不忍,道“虹,我没事,别把你给冻着了,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咱的娃呢!”彩虹听罢这才松开了手,道“强哥,我一定给你生个大胖小子。”白强很兴奋的样子,还想要说些什么,这时,有人站在房门口,喊道“强子,把门关了,快回来!”因为天太黑,看不清楚那人是谁,但是听那口气,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拉白强一道去商量。
想着这是男人们的事情,她一个农妇人不该在生人面前抛头露面的,于是就没有跟着白强进去而是返回了家。从院子里经过时,看到正屋已经熄了灯,那是公公和婆婆的新房,而西耳房却是亮着的,还看着门,那屋里原先放的是杂物,现在已经把这屋腾了出来,而且粉饰一新,留给孙寡妇的妮子白春梅来住。东边的这间房子就是白强与彩虹的。彩虹只看了几眼,也没有多想,从茅房里小解出来,端着尿盆正准备回屋去睡,这时白小玲却来了。
白小玲进了屋,问道“嫂,天这么早你就要睡?”彩虹把尿盆放到了门后面,洗了手正跪在床上铺被子,听白小玲这么说,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一边忙着一边随口说道“都已经快十点了,那里还早?”过了一会儿,又说道“你哥咋没来?”白小玲坐在床沿上来回扑腾着腿,侧身看着彩虹铺被子,说道“是我哥让我来陪你的,他和我爹还有派出所的那几个人一起抓坏蛋去,今晚就不回来了。”彩虹听了,顿了顿,她本是要铺一个被窝的,知道白小玲要来这里睡,就把铺好的那层被子往里面挪了挪,然后又拉出来一条被褥,铺在了一旁。白小玲只当是没看见,抬着头,哼着小曲,两眼在出神的望着天花板。
等彩虹铺好了,白小玲说道“嫂子,你说我爹和我哥他们能把那坏蛋抓到吗?我平常觉得我弟弟很讨厌,可一下子不见了,心里怪担心他的…”说着,眼里竟闪动着泪花。
彩虹安慰道“有这么多人在找他呢,你放心吧,肯定会没事的。别想那么多,好好在嫂子这儿睡一觉,明天一早就能见到你弟了。”彩虹和白小玲熄灭了灯,刚要入睡,这时听到了推大门的声音,接着是白老汉的咳嗽声,然后是关大门的声音。
很显然白老汉没有加入抓捕吴宾德的队伍,按照他的体格做这样的事情也是不恰当的,况且这一天还是他的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