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就是县委书记召见我的情况，那是他刚到古陵第二天。”小周一边走一边佩服不已地说dao“真是雷厉风行的工作效率。”

“是ting有效率的。”林虹淡淡地笑了笑，显chu一些gan兴趣的样子应和dao。她是个很知dao尊重对方但又不失分寸的女子。

他们走在火车站通往县城的路上。林虹一chu火车站没多远，就碰上了跑步晨炼的小周。他的弟弟是林虹班上的学生，林虹家访时认识了他。这个单shen小伙子对比自己大三四岁的女教师一直有着特殊的关心。

“召见我第二天，我们信访接待站就贴chu布告了，李书记通知的，常委接待日改为逢五、逢十。”

“是吗？”林虹看着路上三三两两去县城赶集的农民，又表示gan兴趣地淡淡应和着。寒凉的晨风从山那边掠过川地嗖嗖地chui来，带来黄土的气息，炊烟的气息，麦的清香。一个tou扎白手巾的农民挑着两大捆扫帚，哼着戏曲一颤一悠地从旁边cashen走过。

“第三天早晨准七点，我就把常委批示了还没解决的案件调查统计给他送去了。结果当天就打印chu来发给县常委每人一份，而且当天就在县常委会上进行了讨论。这zhong工作效率，你能想象吗？”

“哦。”

“第四天更神，就是在县里已经传遍的：李书记在一天内亲自解决了十四个老大难的群众上访案件。从早晨一直到半夜，我都在场。”

“一天解决十四个，怎么解决？”林虹问dao。

“跟吴嫂的事一样，把每件事情各有关方面的人都找来，都是当场研究当场决定的。十四件事都an钟点排好队，七点钟解决拖拉机站坑害农民的案件，预先就通知有关人七点以前准时到；八点钟解决张庄大队干bu殴打小学教师的案件，预先就通知有关人八点以前到。原告、被告、各方面的干bu、批示过这个案件的常委、信访站的、司法bu门的，都来。一个案件接一个案件检查解决。一天解决十四个积压案件，有的积压几年了，这一下就把全县轰动了。”小周眉飞se舞地讲着。既有对新来的县委书记的由衷崇拜，也有对林虹的特殊热情。

林虹依然淡淡地笑笑，但此时她真的有些gan兴趣了。看来新来的县委书记确实有点传奇se彩。

“现在关于县委书记的故事可多了。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小周louchu卖弄的神情“现在写上一条反对官僚主义的大标语，他就是这条标语后面的惊叹号。”

林虹不仅在脸上而且在心里都微微笑了。这个年轻人天真得像个小孩，怪有趣的。至于他对自己的特殊热情，林虹早就觉察了。看着他和自己并肩走时极力直着shen子，伸着脖子，好使自己显得高一些的下意识行为，林虹便觉得可笑又可爱。她知dao怎么既不伤对方自尊心，但又保持有明确界限的距离。拒绝爱情而又保持友谊，这对于任何一个被爱慕的女xing来讲，都是最复杂的外jiao艺术。小周一路上的讲述，使她清楚了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古陵发生了ju大变化。新来的县委书记两周以来富有魄力的除旧布新，已经shen刻chu2动了古陵县的利益结构。

“现在，新来的县委书记为一方，顾县长为一方，两方尖锐对立。”小周用两个拳tou使劲相抵比划着。

“对立什么啊？”

“他们两个人明显就代表两zhong不同的se彩和势力啊。”因为和林虹讲话，小周还特意用了“se彩”这样文雅的字yan“林虹，你还是这场冲突中的焦点人wu呢。”

林虹脸上louchu一丝自嘲：“我算什么焦点人wu？”她无意当这zhong焦点人wu。她只是因为一个偶然的冲动才tong了一下ma蜂窝。她至今为此付chu的代价太大了。

看到林虹的神情，小周一下子有些局促不安，不知说什么好了：“我不是说你过去是焦点，是说你现在是焦点…这次提意见提建议会上，大家都把你受打击迫害的问题提chu来了。”

“我不想当他们政治斗争的工ju。”

小周看了看林虹，沉默不语了。

半年前，林虹向省报写了封信，检举古陵县领导徇私舞弊。县常委的几个子弟，为首的是县委副书记兼县长顾荣的儿子顾小荣，走私贩运大宗银元，chu2犯刑法，该捕的不捕，该判的不判。这原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在县委、公检法系统内bu有矛盾斗争，几起几伏，影响很大。但是，在古陵，这是最高一级的“高干”子弟走私，法律在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