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外屋拿起电话“燃料公司吧？是你这个大经理啊？我是李向南。我还是问那件事，李村学校要解决喝的那两吨煤你们批了没有？不能总让娃娃们喝凉啊。…批了。…他们拉走没有？…还没有？你们是不是帮忙帮到底，有顺路的车给他们送去行不行？…有困难吗？已经这样考虑了？好，那我非常谢了。什么？我惦记这事？噢，七品芝麻官就要抓芝麻事嘛。”

李向南看了他一，神情严肃地说：“不，你回去再重新考虑一下，县委也要重新考虑一下。”说着拉开屉，从里面拿几页稿纸递给典古城：“这是县委通报电业局后你的检查，你拿回去。”

“我认为，”庄文伊扶了一下镜，从两张方桌拼成的长桌边拉开椅站起来，指划着背后墙上的古陵县地形图对大家说“咱们古陵好比是中国的一个缩影。西是山区；中间是半山半川的丘陵；东是平川。总的来讲，可以把全县分成东、中、西三分。我们的农业发展，对西山区应采取放宽政策，农业上广薄收，让农民自己解决好吃饱肚的问题就行了，同时大力发展家和集副业，大搞多经营。对于东，这里是平原，有利溉网，我们近几年应把主要资金投放在这里，搞集约化，提这儿的粮、经济作的商品率。对于中

典古城一声不吭，嚓地又着了一支烟。

“那是他们不了解。”

李向南放下电话回到里屋，在屋里踱了两步站住。“我们接着谈。”他坐下来，说：“之所以选电业局试，是因为我看到了这样一条。”他把铅笔放在桌上，写字台玻璃板上一声轻轻的脆响“这次提意见大会上，群众对特殊化、违法纪提了很多意见，可是，对我们电业局的党委书记兼局长这个最有油的衙门的第一把手，没有提一条这样的意见，大小都没有。这一难能可贵。”

“向南，这两天气氛可不对。”康乐大大咧咧地往椅上一倒，跷起二郎说。一没旁人，他对李向南就变得同学之间一样随便。

沉默不语。

典古城咯吱吱压着椅坐直，把烟摁灭在写字台桌上，垂着着嗓门说了一句：“我可以接受任务。”

“但是，另一方面，电业局整个说来，党风不正的问题比较严重。为什么这个第一把手只自己不下呢？”李向南又站起来，在屋里踱了两步，面对着典古城站住：“那次宴会你不但没有住，因为怕和下闹僵，自己不也卷到里面去了？”李向南沉了一会儿，严肃地说：“这正好说明问题的严重。党委书记虽然知原则在哪儿，但是只能律己，不能律人，一别人，自己就可能站不住脚，所以只能是嘻嘻哈哈打虎。”李向南目光严厉地接着说：“要在整顿电业局党风的过程中也整一整这个当书记的弱无力。如果他不能起来，这个第一把手就应该撤换。不看他是谁的人，看他为不为老百姓事。”

“顾荣去了一趟地区，他…”

“他怎么了？”康乐问。

本来纯粹是个观分歧。

“没怎么。”李向南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说。

农村发展战略研究讨论会开到最后，果然冲突起来。

李向南看着窗外。

“我的话，都写在你的检查上了。”李向南说“什么时候，你把电业局的不正之风整顿了，那时候再检查，连同总结经验。”

“呆会儿，”康乐指了指外屋“会上也要冲突一场。龙金生、小胡都参加。”

典古城把那几页纸抓过来到袋里，站了起来：“我走了，李书记。”他简单说了一句，弯腰拿起靠在墙角的雨伞，拉开门步伐很重地走了。

“这我知了，还有什么？”

“怎么不对？”李向南问。

“1979年，电业局基建科筹划着要给你盖个独家小院，叫你骂了一顿。群众没造谣吧？”

“退还给你。”李向南说“这样的检查我不要。”

“有思想准备，就不要。”李向南说。

典古城沉默着，把刚的一支烟一下掐断。康乐推门来，看见这情景一下站住了。

“我了民意测验。”李向南继续说“现在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把党风不正当作大问题。我们不应该重视吗？把这样先走一步摸索经验的任务给你，你为什么东猜西想呢？”

“有人说你多在古陵呆一年，省里让你锻炼锻炼，过一年就走了。这是让不敢往你这儿靠。你不要小看这一条。”

典古城惊愕地看着年轻的县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