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南问。
“闷大爷。”几个大队干部答道。
“闷大爷?他姓啥叫啥?”
几个大队干部相互看了看:“好像是姓赵。几十年不叫名字,想不起来了。”
“姓赵?”
“对了,他姓赵,叫赵小闷。”
“赵小闷?”李向南猛然停住步。
“是,是叫赵小闷,没错。”
李向南左右打量地迅速看了看几个大队干部。
“咋了,李书记?”
“没咋,”李向南盯了这个说话的大队干部一眼“我一直在找他。”他朝下一挥手,快步朝小屋走去。
夜晚,酒菜丰盛的饭桌上,李向南和父亲及全家人边吃边聊着。
这是他临去古陵县上任前回京看望父亲。“向南,别的都和你说过了,不说了。”父亲看着他道“到了古陵,你帮我找一个人。”
“谁?”
“他叫赵小闷。四十多年前在凤凰岭一带山区,他救过我。”
“就是您那次受重伤?”
“是。”
“爸爸,没听您提过这个人啊?”
“你去古陵,我才又想起来。到了北京,给他去过信,也没收到过他的回信。可我还一直记着他。”
“他有多大年纪?”
“如果他还活着,快八十了吧?你要是找到他,问他好。他肯定还记得我。他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你来信告诉我。”
小屋里很阴暗,点着一盏马灯。老人在床上躺着,嘴里咕咕噜噜地骂着疯话。医生护士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忙碌着。众多的人影在暗黑的墙上晃动着。除了穿白衣服的医生护士,赵大魁的妻子领着儿子海海也守在床边。又进来这十几个人,屋里显得有些拥挤。人们都靠边一点站着,保持着肃静。
“怎么样?”李向南问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好像是护士。
那女人正是在大队保健站工作的高良杰的妻子淑芬,她正在对刚进来的高良杰小声说着老人的情况。她抬眼看了看李向南,又转脸看着旁边一个男医生。医生看了看李向南,蹙着眉摇了摇头。李向南走到床前。
老人仰面躺着,闭着眼,嘴里依然断断续续骂着:“你们架机枪…你们砍树…我不怕…”床头边放着一个大背篓,枕边放着一把柴镰。
李向南慢慢拿起柴镰,放到背篓里,准备搬到一边去。
“不要拿走,爷爷不让拿走。”海海抬起哭红的眼睛,说道。
李向南双手端着背篓,疑惑地看看人们。
“是,闷大爷要放在床头的。”
李向南把背篓、柴镰又轻轻放回原处。他轻轻摸了摸海海的头,默默地打量了一下阴暗的看林小屋。他看见了柜子上排放的一溜新旧不一的十几个奖状,目光慢慢一个个扫了一遍。“闷大爷什么时候上山种树的?”他问左右的大队干部们。
“1952年。”淑芬说道。
李向南诧异地看了看这位“护士”
“她是良杰老婆。”龙金生在一旁介绍道。
李向南明白过来,点了点头:“他怎么就一个人上山来了?”
“那年他老伴死了,政府救济了一百五十块钱。他安葬了老伴,把大魁放在亲戚家,就一个人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