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外收获

罗成用四分之三时间抓工作，四分之三jing1力抓政治。

所谓四分之三时间抓工作，就是市长的全tao政府事务。对此，他有足够经验。他会干得很漂亮。他可以一天十多小时工作。但这占了大bu分时间的政府工作，只用了他四分之一的jing1力。他用另外四分之三的jing1力，解决棘手的政治斗争。龙福海的权力ti系完全捆绑了他的手脚，他现在对“和平演变”不存幻想。龙福海明显在四面八方jintao儿，罗成也知dao方方面面必须进bi1。双方虽然大面上还过得去，其实，一步步都把棋子落到了对方shen边。谁手慢招ruan，谁就顿失几分。搞不赢这场政治博弈，整个博弈都谈不上。

孙大治通报，打黑枪嫌疑人被毒死前曾和市委办公厅通过电话。

罗成第二天一上班，就拉着孙大治来到龙福海办公室。自从市委市政府分楼办公后，罗成除了开常委会，很少过这边来。迈龙福海的办公室并不是很舒服的事情，但这是要走的棋。说是和书记共同商讨一下，其实是bi1着龙福海挪动。

龙福海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罗成，自然要大大方方chou烟了。

孙大治面对龙福海撂过来的烟盒和了个稀泥，说自己这两天嗓子不好，少chou点。

龙福海chou着烟，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就chu1理了，他说：“让公安局来调查市委办公厅，他们是迈不进这门槛。大治，你主持市委办公厅一班人开个小会，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接过这电话？是找谁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而后，就讲别的话题。

罗成干脆把话讲明：“gen据公安掌握的情况，这两个打黑枪嫌疑人和ma立凤的两个兄弟关系密切，平时听他们指使。现在又发现这两个嫌疑人被毒死前电话打到了市委办公厅。ma立凤在市委办公厅当主任，这里有些逻辑关系。为了搞清案情，应该让ma立凤主动pei合。”龙福海说：“推理并不等于事实。我已经说了，大治先去开个会，让大家包括ma立凤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罗成说：“好，那先这样。”他知dao，这步棋已经走得兵临城下了。只要有这个正经八百的开会调查，就算把阵线往前推进了一步。

孙大治召集市委办公厅的人开了个短会。公安上也来了两个人。当然，没有任何人说接到过打黑枪嫌疑人的电话，ma立凤更是否定。她说得非常坦然：“我那两个兄弟和开洗浴城的胡山东有点生意上磨ca，有人就怀疑这怀疑那，还怀疑到我tou上。我把两个兄弟都找来问过了，和胡山东有矛盾的人很多，他们绝对不会zuo这zhong事。”孙大治也就把这个会结束了。

an照关云山的意思，最好能和办公厅的每个人单独调查一下。

孙大治看着龙福海的脸se，也就说算了。

ma立凤却一gu子家常风，到了罗成家里。

她拿chu一串自己腊制的川味香chang，说送了龙书记一份，再送罗市长一份，尝尝她的手艺。又说，罗市长的生活不知dao安排得怎么样，一直想过来看一看，也没顾上。又对香香嘱咐了几句腊chang的zuo法。然后坦坦然然对罗成说：“我今天也是找个由tou，想和您说几句话。我知dao罗市长在有些事上对我有猜测，我人正不怕影子斜，不zuo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时间长了，您就了解我了。我对您在天州的干法，心里是佩服的。我别的帮不上忙，联络上上下下还是满特长的。罗市长什么事用得着我，随叫随到。”

ma立凤走了。罗小倩指着腊chang说：“这个最好别吃，怕有问题。”罗成奇怪了：“为什么？”罗小倩说：“你当我什么都不知dao，这事我早就听田玉英阿姨说了。她要下毒怎么办？”罗成拍拍女儿的tou一笑：“那倒不会，腊chang可以吃。”

罗成不得不赞叹ma立凤真是比阿庆嫂还阿庆嫂。

罗成又抓jinnue非法教材”一案的螺丝。

这一次有上边下来的批示，龙福海主持召开了市常委扩大会。市纪委、市监委汇报了调查结果：图片社一个叫靳萍萍的编辑室主任算是罪魁祸首，她已将几百万非法收入全bu退chu。党纪行政chu1分全bu用到底，正在考虑移jiao司法。文教局副局长宋晓智zuo了近乎痛哭liu涕的检查，说是徇私情mama虎虎将一本不明底细的chu版wu作为德育教材下发文件发行。他还承担了请龙福海题书名的责任。当然，他说他前后没拿一分钱，更没给任何人送过钱。对他的chu1分是：撤消党内外一切职务。

宋晓智是贾尚文的妻弟，贾尚文对宋晓智zuo了比别人更严厉的批判，他说：“为了一点点私情，犯这么大王法，真是糊涂透ding。”

文思奇批判了宋晓智，检查了自己。

龙福海大手一挥，笼而统之起来：“你们层层不把关，最后sai到我这儿来，让我题字。我还不是水涨船高，被你们大家拥着走。”接着又说，他作为书记轻信下级，随便题写书名，等于是给一本非法chu版wu亮了绿灯，也要带tou检查。

他还指示，把这些话写进对上级的报告里。

罗成知dao，真相一多半被埋伏了，但是，这样上通下达地搞了一下，舆论攻了一下，龙福海不得不检查一下，也就可以了。这叫“有限突破”由此，他顺势说：“这件事就算大致告一段落，以后若发现新的情况，还可以继续查chu1。往下，该把靳萍萍的非法所得款，还有新华书店、印刷厂的所得款全bu收齐，开一个非法教材退款大会，将书款如数退到每个学生手里。会的规模要大，报纸电视要大张旗鼓报dao。”

龙福海三分不快却带tou同意这个提议，其余更无一人反对。

罗成接着jin太子县挤水分这个螺丝。

这是一个关键chu1的大螺丝，把它拧jin了，产生的压力最大。其他螺丝便都多了松动，可以继续jin。但jin这个螺丝，反作用力也最大。

太子县委副书记焦天良跑到市长办公室汇报。

罗成问他进展怎样？他看了看一办公室人，摇tou叹了口气。罗成让洪平安留下，其余人退chu。焦天良说，他没法干：“县统计局、经贸委、乡镇局、农经局各个局都要人要不动，要资料一拖再拖。去各乡、村、企业，也和铁bi铜墙一样，四面ding着。就连你上次去的小龙乡现在也反口了。两个礼拜时间，我可以说一无进展，真是没脸来向你汇报。”

罗成坐在办公桌后一动不动看着他：“你把话讲完。”

焦天良愤然站起，又坐下，说：“全县有些经济指标，水分估计达百分之四五十。照现在这样，我最多给你挤chu百分之四五来就不错。”罗成说：“挤多少算多少。挤chu百分之四五来，也是个胜利。”

罗成又问：“补发教师工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