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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人血竟是这样红(2/10)

玫瑰红回到家,想到如有文的警署作为靠山,心内便增几分踏实。却不料未家门,便看到门上有一封信。玫瑰红不识字,只觉得信中内容定与万江亭有关。她不想让外人知其中内容,想了想连门也没,拿下信,便叫了黄包车直奔余天啸家。

玫瑰红听到半截便脸苍白,一坐在椅上,半天不敢动,就仿佛杀手已经站在了前。

玫瑰红懒得跟他多说,掉而去。过江时,船夫迎风哼着一曲汉戏。玫瑰红一听,竟唱的是万江亭的拿手戏《醉写嚇蛮》。船晃着,船夫咿咿呀呀,调门虽是跑了老远,但却也把李白的醉态哼得有几分相像。玫瑰红说,船家,你晓得这是哪个的戏不?船夫说,这还不晓得?是万老板的戏呀。我还晓得你是玫瑰红小。玫瑰红说,你常去看戏?船夫说,天气不好,封江的时候,就去看看。万老板没有事吧?满街报贩都在喊,汉、武昌、汉也都传遍了。玫瑰红说,你信报纸上说的那些?船夫说,当然不得信。我们都觉得万老板跟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回去叫万老板好生养伤。莫担心,伤好再来唱,不你们结婚不结婚,我们都捧定你们两个。

上灯说,万叔不是因为我倒霉,而是因为你倒霉。余天啸说,小孩不要在这里讲话。上灯说,我没有讲。万叔人这么好,本就没有仇人。如果有人要跟他过不去,那也不是万叔犯了什么错,而是因为万叔喜错了人。那个成天盯着我姨的肖锦富,难他不恨万叔?汉人都晓得,肖锦寓说过他一定要把玫瑰红到手。如果不是他,怎么小报上一登万叔给姨下聘礼,万叔就被人害呢?

玫瑰红已顾不得与上灯计较。她哭丧着脸,问余天啸,这怎么办?怎么办呢?余天啸说,能确定是肖家的吗?玫瑰红说,不知。都是猜测和听说。余天啸说,你在警署有没有人?玫瑰红说,有。我托了警署的文,但不晓得有没有用。余天啸说,你没有证据,如果警署不呢,怎么办?玫瑰红六神无主,说我不知怎么办。

余天啸怔住了。他想了想问玫瑰红,肖锦富一直在追你,你觉得会是他吗?玫瑰红说,不会吧?他应该明白我本不可能嫁给他。一则他早知我跟江亭的关系,二则他家里已经有两个老婆了。他只不过喜看我的戏,嘴过过瘾而已。余天啸说,他们这人,事没个谱,你还是要防着。万江亭突然说,我想起来了。他们砍我在地时,有人说了一句,就你这癞蛤蟆还想吃天鹅

玫瑰红大是愕然。上灯盯着她的脸,声说,除了肖锦富还会是谁?

下了船,玫瑰红径直去了五福茶园。她担心肖锦富继续找麻烦,想请面摆平一下。去时见李翠正给陈一大沏茶。

上灯接信便读,读时竟是脸大变。玫瑰红急,读呀。上灯继续读着,…这次只是给你们的一个警告。如果你要跟万江亭苟合,就先杀死他,再毁你貌,让你生不如死…你只有与他一刀两断,才有命活。

玫瑰红张皇而来,似乎业已睡觉,衣服都没穿齐整。见到万江亭浑裹着白纱,不禁放声大哭。等她哭过一阵,余天啸方说,现在哭也没用,关键要清谁是万老板的仇人。一边的上灯突然说,我猜到一个人。警察忙问,谁?玫瑰红一见上灯,立即垮下脸来,说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还有脸见你万叔?难怪今天江亭会倒霉!我早就说过,谁沾上你谁就倒霉。

小报的消息传得异常迅猛。整个六渡桥和三民路满是小报贩的声音:看看,惊人消息。万江亭为玫瑰红争风吃醋,昨夜血洒长江边。又有喊叫说,夫万江亭因姘妇玫瑰红昨夜被人追杀。

余天啸亦大惊失,这这这了好一阵,才把话说。余天啸说,竟然如此歹毒?上灯说,我说吧,定是那个姓肖的,还不是风来的。余天啸上前便给了上灯一个嘴,说我在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万江亭本已在乐园三剧场挂牌的戏只好停演。但停演不是剧场缘故,而是演员自己的问题,罚款总是要的。玫瑰红气得在家骂完剧场又骂凶手。一怒之下,直接去找肖锦富。

晚上,李翠来找玫瑰红,她在门叫了好几声,门才打开。玫瑰红正心烦意着。整个下午,她只要开门,门便有一封信。完全一样的信封和信纸。吓得玫瑰红几乎不敢开门。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的前茫茫,没有一条可以让她行走的路。

清醒。命危险暂时无有,但伤势确也不轻。警察署已有人第一时间赶到。再三询问,万江亭却怎么也说不个所以然来。他全然不知谁会与自己有如此仇恨。甚至猜测,他们是否杀错了人?

肖锦富正在黄鹊矶的品江茶楼与人喝茶。见玫瑰红立即笑容堆得满脸,说一两天没去找你,该不是你想我了吧?玫瑰红说,呸,我想你个!说罢拿张报纸朝他面前一甩,说这是不是你的?肖锦富淡然一笑,说这样下作的事,我怎么会?我肖某人如要,就光明正大的。我要光明正大地娶你回家。玫瑰红说,呸,少你的秋大梦。不是你还会是谁?肖锦富说,万江亭不过一个戏,用不着你这样为他动气伤。玫瑰红垮下脸,说我也不过一个戏。戏自是要为戏动气。肖锦富说,你怎么拿自己跟他比呢?你是金枝玉叶,当戏是一时心动,玩玩而已。你总不会一辈演戏吧?等你往好人家里一嫁,立即就是上社会的贵妇人。那是穿金银,走到外面万人羡慕的。万江亭就不同,他再怎么奔,也不过一个戏。到老了嗓塌了唱不来,还不知能什么哩,老婆孩养得活养不活都成问题。你说对不对?你要为他伤神,就划不来了。

余天啸亦不识字。他想上灯是识得字的,便说,我叫那个丫过来看。玫瑰红说,她在你这儿?余天啸说,是呀。我收留了她。她跟着我打打杂,也学学戏。哦,她大概在后院背戏词哩。说罢便让人把上灯叫了去。

见玫瑰红,李翠忙迎她到内屋说话。玫瑰红说,那人不是陈一大吗?你怎么跟他说笑得那么开心?李翠说,他常来。文说要好生招呼他。文一直要找那个红喜人报杀父之仇。这事得靠陈一大。玫瑰红说,这人看着就讨厌。李翠说,可不是?可我必须应酬他。他今天是来会文的,说是有了红喜人的信息。你怎么样?江亭的伤还好吧?这两天我得空去看看他。玫瑰红说,他知你忙,不会介意的。幸亏没伤着脸,要不连饭碗都砸了。李翠说,你晓得是哪个的吗?玫瑰红说,都怀疑是肖锦富,可是哪有证据呢?李翠说,刚才听陈一大说,这事铁定是肖锦富的。他说那天肖锦富在旋饭店请了那几个打手宵夜,被他正好撞见。玫瑰红说,哦?真的是他?!说罢转念一想,又长叹了一气,说就算有了证据,又能拿他怎么样呢?李翠说,总归你也要小心。万一他吃醋又对你下手,怎么办呢?玫瑰红忧心忡忡,说我又能怎么办呢?所以我想求你们家文,不知他能不能面来摆平这个事。李翠说,文好像本瞧不起那个肖锦富,说他是个酒饭袋,仗着他叔叔四嚣张。晚上我去帮你跟他提。他那么喜你的戏,一定会帮你。玫瑰红说,那就太好了。文如果面,肯定姓肖的也不敢太猖狂。

上灯听到余天啸叫,颠颠地跑过来。却是让她帮玫瑰红看信,接过信时便一脸不情愿。上灯对玫瑰红说,难得你还有事求我。余天啸垮下脸,少废话!长辈叫你什么你就什么。

余天啸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几趟,然后说,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远走飞。玫瑰红说,离开汉?余天啸说,暂避一时。等肖家的风过去,再回来。玫瑰红说,可是…可是…她可是了半天也没可是来。余天啸说,万老板明天院,你们再商量商量?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玫瑰红也无别的办法,便说,好吧。



听此一说,玫瑰红绷着的心略微松了一下。演戏最怕名声被糟蹋,戏迷如若信了真,不来看戏捧场,再大的名角也找不到饭吃。如此想过,玫瑰红耳边竞又响起肖锦富的话:他再怎么奔,也不过一个戏。到老了嗓塌了唱不来,老婆孩养得活养不活都成问题。肖锦富的话,像在了玫瑰红心里,令她有微微的刺痛。她暗叹,人生有命。这就是我的命。我得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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