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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hua慾mo(3/7)

有子宫不如死去的好。无论说什么,子宫是女人的生命,只有有了它,才有月经,才能生孩子。没有月经,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不是女人,那只是在外表上徒具女人的外壳。如果没有月经,就区分不出是少女还是老太婆,即便作为女人,也已经丧失了女人美丽而充实的生命。成为女人的外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只会欺骗他人,欺骗自己。

“讨厌,我讨厌!”冬子突然又叫了起来。母亲蹲在床边,已无言安慰,邻床的安井夫人也盖上被子转过身去。

“帮帮我,重新长上子宫。”冬子又喊、又哭、又骂。医生担心过于兴奋,给她打了一针。

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冬子梦见自己的身体被无数的虫子啃吃着。

怪虫象鬣狗一样,群集在露出血红伤口的子宫上啃吃着。

第三天的早晨,冬子稍稍化妆了一下。下半身仍感到隐隐痛,热度好象下降到了三十七度左右。

没有子宫却还化妆…,虽说不是女人了却似乎仍有打扮的心情。冬子对此感到不快。整个一个上午,医生来查病,换纱布,冬子一句话都没说。

尽管感到害怕,但冬子很想看一下那块伤疤,问一问子宫失去以后的情况,然而她终于没出口。

“怎么样?手术并没有怎么触动你的肚子里边,要稍微吃点饭啊。”院长说完,冬子只是点头,仍然没有说话。沉默不语,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摘除子宫的女人的一种消极抵抗。

换了纱布以后,缠上新的腰带,换上睡衣,冬子的心情清爽了许多。昨天晚上还是那么绝望,甚至想死,现在也许由于是早晨的原因,已经稍稍平静了。

人就是这样克服悲伤,又继续生活下去的吗?冬子看着早晨的阳光,想象着被摘除子宫还在生活着的女人们的生活。

查完病房后,母亲把煮好的牛奶给她喝了。这时,随着敲门声,真纪进来了。22岁的真纪穿着就象罗兰珊的画中出现的那种样子的乔其纱连衣裙,胸中上打着一色的领结。

“老板娘,好吗?”

“喔,”冬子点点头。

“这个是在站前的花店买来的,插在这里吧。”真纪把玫瑰花放在洗脸台上。

“店里怎么样?”

“有我们二人在,请放心。”

冬子一边点头,一边想,实在无法把失去子宫的消息告诉年轻的姑娘。

也许是由于真纪回去告诉了大家,说冬子已能说话,从第四天开始,来看望冬子的客人逐渐地多起来。

早晨店里的友美来了,此后,大学时代的朋友、中山夫人等也来了。每个人都给冬子带来了点心、花束等等,在病房狭窄的窗边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

大家似乎都自然而然地以为冬子只割掉了肌瘤。

“既然已经这样,赶快和谁结婚,生个孩子好呀。”中山夫人仍是用她那宏亮的声音说着。冬子在一旁随声附合,一会儿就感到疲倦了。傍晚,中山夫人回去以后,冬子想起了贵志。他现在在哪里呢…今天也许从阿姆斯特丹到了巴黎。冬子曾经和贵志一起去过巴黎。作为帽子的设计者,她一度想去看看巴黎的帽子店,但那次她是随贵志的工作去的。

人们都把巴黎叫作“花的巴黎”可是,十一月的巴黎却是阴郁的季节。公寓的院落,大楼的台阶都渗着初冬冰凉的空气。

也许贵志正耸着肩,低头走在初冬的巴黎街头。冬子沉思着,她仿佛感到现在的黄昏,是和贵志同在巴黎的黄昏是一样的。

他去巴黎果真就想不起我来吗…想到这里,冬子忽然想该怎么告诉贵志自己失去子宫的事。如果知道了,他会说什么呢…是吃惊地说“决不会”还是问“真的吗”;是可怜我“怎么会有那种事”还是冷冷地说:“想看一下没有子宫的身体”…想着想着,冬子的头开始痛了起来。

第七天,冬子的伤口拆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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