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子往船津杯中斟满葡萄酒。
“谢谢。”
船津不知该说什么好,今天晚上冬子请他吃饭,他百思不得其解其意。
从入院到出院,再加上调查有关手术的事,船津确实够辛苦的了,尽管结果并不是冬子所期望的,但他确实每天都在为冬子奔忙着。
二人闲聊一会后,船津从纸袋里取出起诉书。“请木之内小姐在这上面签字盖章。”
冬子看到白纸上写着“调查信赖书”五个大字。
“我于去年9月,因病在原宿明治医院接受治疗,诊断出患有子宫肌瘤,并做了切除肌瘤的手术。可是,手术后,才得知院长下达了连子宫一起切除的旨意,关于这一点,手术前其他医师都认为这种手术只需切除肌瘤,没有切除子宫的必要,目白都立医院也是这么认为的…”
冬子读到这里,抬起头。
“怎么样?”
“是这么一回事…”
冬子从手提包里掏出钢笔,签上名,并盖上印章。
“可以了吧?”
“明天,我就去医疗事故委员会。”
船津喝了一口葡萄酒。
读完递交医师会的调查信赖书,冬子感到头有些发昏,也许是白天的事影响了情绪。
“再去哪里喝点什么吧?”
“好吧。”
两人出了小酒馆,来到附近的地下酒吧,冬子曾和贵志来过两、三次。
“你的婶母身体好吧?”
船津的婶母因患子宫癌,也摘除了子宫。
“还好。不久前和叔父来东京了。”
“他们很幸福。”
“真诚相爱,相敬如宾。”
“子宫切除后,两人关系如何呢?”
“我真羡慕他们。”
“婶母说这种事并不影响两人的感情。”
“谢谢你的安慰。”
冬子往杯里又倒了些酒。他们两人喝了一个多小时后,又去新宿船津常光顾的酒馆,之后又到西口小酒吧间喝了一阵。冬子今晚真喝醉了,她自己感到头脑发胀,全身疲倦,身体在微微发抖,心里想返回去,但就是站不起来。
也许是酒能壮胆,冬子充满了自信心。
“我今天也想风流一次。”
“和谁?”
船津感到惊讶,抬起头来。
“和谁都行。”
“不行,不许你那样。”
“那么,请吻我。”
“唉!”
“这里很暗,谁也看不见。”
“…”“你怎么了?”
“不要开玩笑,做这种事情,所长…”
“别管他。”
“不行。”
“你真没有出息,不象个男子汉,喝醉了吧?”
冬子趴在船津怀里,真想就这样睡下去。
“我们该回去了。”船津低声对冬子说。
“再呆一会儿。”
“已经到2点了。”
“那么,请你送我回去。”
冬子不知道自己怎么返回公寓的。醒来时,发现穿着衣服,睡在床上,身上盖着毛巾被,连衣裙胸前的纽扣不知何时脱落一个。冬子看看放在床头的手表,正好4时。
“2点半钟,离开新宿最后一个酒吧,那么只睡了一个多小时。”
现在只想起离开酒吧乘坐出租车,船津确实坐在身边,其后怎样返回公寓,躺在床上,一点也想不起来。
总之,一定是船津送自己回来的冬子起床,来到镜子跟前,发现自己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眼圈发黑,皮肤干燥,仔细看口红也消失了。冬子解开连衣裙的另一个纽扣,检查胸部,柔软富有弹性的胸部,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变化。
冬子猜想船津一定是在自己睡着后,悄悄离开的。冬子看到自己穿着衣服,脚上的长统袜没有脱掉,心想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总觉得嘴唇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冬子来到厨房,刷牙漱口,然后擦点活面膏和香粉。
头痛得要命,不知到底喝了多少酒,过去,每次喝酒都是和贵志在一起,稍有些发醉,贵志便给予照顾。然而,昨天晚上,有些太不象话了。
喝醉了,没丢丑吧?船津不耐烦了,才返回去的吧?冬子暗自寻思。对方是船津,所以才什么也不会介意,若换成他人,冬子想自己也会有所收敛的。
冬子擦掉脸上的化妆品,走进浴室,头仍昏沉沉的,但不再出虚汗了。
洗完淋浴,喝了杯凉开水,冬子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船津是否已经休息了?冬子想打电话向船津表示歉意,但时间这么晚,又怕影响他休息,只好作罢。
冬子上了门锁,熄灯后又躺在床上。马上就到了5时了,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到天已朦朦亮了。冬子对昨天晚上烂醉如泥感到害羞。
天已大亮,冬子仍未起床。她今天上午休息,下午上班,躺在床上懒得动。
“怎么了,老板娘,脸色这么难看。”
下午来到这里,真纪问。
“昨晚有点喝多了。
“唉,老板娘也有喝多的时候,那么一定和美男子在一起吧。”
“不是。”
“想隐瞒,老板娘还拿我当外人,太见外了。”真纪说完,走了。
真纪非常信任冬子,对她无话不说,就连与恋人发生关系的事都告诉冬子,而冬子几乎从来不和真纪谈论自己的事,即使真纪打听,冬子也常常故意岔开。因此,真纪有些不满。冬子不愿向别人透露自己的事。由于身体做过手术,冬子经常有一种自卑感,这种自卑感不知不觉成为她的沉重负担。
冬子正在接待顾客,船津打来电话。
“昨天晚上,请原谅,我真喝醉了。”冬子向船津表示歉意。
“现在感觉如何?”船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