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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2/7)

就勘探了赫伯特先生捕捉蝴蝶的地方。然后,一个叫杰克。布劳恩先生的也乘火车来了;他乘坐的银车厢是加挂在黄列车尾的,有丝绒椅和蓝玻璃车。在另一个车厢里,还有一些穿黑衣服的重要官员,全都围着布劳恩先生转来转去;他们就是从前到都跟随着奥雷连诺上校的那些律师,这使人不得不想到,这批农艺师、文学家、地形测绘员和土地丈量员,象赫伯特先生跟他的气球和蝴蝶一样,也象布劳恩先生跟他那安了的陵墓与凶恶的德国牧羊犬一样,是同战争有某关系的。然而没有多少时间加以思考,多疑的孔多居民刚刚提问题:到底会发生什么事,这市镇已经变成了一个营地,搭起了锌木棚,棚里住满了外国人,他们几乎是从世界各地乘坐火车——不仅坐在车厢里和平台上,而且坐在车上——来到这儿的。没过多久,外国佬就把没打采的老婆接来了,这些女人穿的是凡而纱衣服,的是薄纱大帽,于是,他们又在铁另一边建立了一个市镇;镇上有棕榈成荫的街,还有窗安了铁丝网的房屋,台上摆着白,天板上吊着叶片大的电扇,此外还有宽阔的绿草坪,孔雀和鹌鹑在草坪上去。整个街区围上了很的金属栅栏,活象一个硕大的电气化养场。在凉的夏天的早晨,栅栏上边蹲着一只只燕,总是显得黑压压的。还没有人清楚地知:这些外国人在孔多寻找什么呢,或者他们只是一些慈善家;然而,他们已在这儿闹得天翻地覆——他们造成的混大大超过了从前吉卜赛人造成的混,而且这本不是短时间的、容易理解的。他们借助上帝才有的力量,改变了雨的状况,缩短了庄稼成熟的时间,迁移了河,甚至把河里的白都搬到市镇另一的墓地后面去了。就在那个时候,在霍·阿卡奥坟琢褪了的砖石上面,加了一层钢混凝土,免得河染上尸骨发的火药气味。对于那些没带家眷的外国人,多情的法国艺们居住的一条街就变成了他们消遣的地方,这个地方比金属栅栏后面的市镇更大,有个星期三开到的一列火车,载来了一批十分奇特的女和善于勾引的女人,她们甚至懂得各古老的诱惑方法,能够刺激萎者,鼓舞胆怯者,满足贪婪者,激发文弱者,教训傲慢者,改造遁世者。土耳其人街上是一家家灯火辉煌的舶来品商店,这些商店代替了古老的阿拉伯店铺,星期六晚上这儿都虞集着一群群冒险家:有的围在牌桌旁,有的站在靶场上,有的在小街小巷里算命和圆梦,有的在餐桌上大吃大喝,星期天早晨,地上到都是尸,有些死者是胡闹的醉汉,但多半是闹的倒霉,都是在夜间斗殴时被枪打死的、拳揍死的、刀戳死的或者瓶砸死的。孔多突然涌那么多的人,最初街都无法通行,因为到都是家、箱和各建筑材料。有些人没有得到许可,就随便在什么空地上给自己盖房;此外还会撞见一丑恶的景象——成双成对的人大白天在杏树之间挂起吊床,当众搞。唯一宁静的角落是好和平的西印度黑人开辟的——他们在镇郊建立了整整一条街,两旁是木桩架搭的房,每天傍晚,他们坐在房前的小园里,用古怪的语言唱起了抑郁的圣歌。在短时间里发生了那么多的变化,以致在赫伯特先生访问之后过了八个月,孔多的老居民已经认不得自己的市镇了。

恰恰相反,奥雷连诺第二看见外国人洪般地涌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家中很快挤满了各式各样的陌生人,挤满了世界各地来的不可救药的二,因此需要在院里增建新的住房,扩大饭厅,用一张能坐十六个人的餐桌代替旧的桌,购置新的碗碟皿;即使如此,吃饭还得班。菲兰达只好克制自己的厌恶,象侍候国王一样侍候这些最无德的客人:他们把靴底的泥土在廊上,直接在园里撒,午休时想把席铺在哪儿就铺在哪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本就不注意妇女的羞涩和男人的耻笑。阿玛兰塔被这帮鄙俗的家伙得气恼已极,又象从前那样在厨房里吃饭了。奥雷连诺上校相信,他们大多数人到作坊里来向他致意,并不是于同情或者尊敬他,而是好奇地希望看看历史的遗,看看博馆的古董,所以他就闩上了门,现在除了极少的情况,再也看不见他坐在当街的门了。相反地,乌苏娜甚至已经步履瞒珊、摸着墙走路了,但在每一列火车到达的前夜,她都象孩一般兴。“咱们得预备一些鱼,”她向四个厨娘吩咐,她们急于在圣索菲

“瞧,咱们招惹了多少麻烦,”奥雷连诺上校那时常说“都是因为咱们用香蕉招待了一个外国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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