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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2/7)

他俩是在认识两年以后结婚的,当时他驾驶着运动用的双翼飞机在阿玛兰塔·乌苏娜就读的学校上空盘旋。为了躲开一旗杆,他作了一个大胆的动作,老式的帆篷和铝制机尾被电线缠住了。从那时起,他顾不上装着夹板的,每逢周末都把阿玛兰塔。乌苏哪从她居住的修女公寓接走;那里的规矩不象菲兰达想象得那么严格,他可以带她到他的乡村俱乐去。星期天,在一千五百英尺荒野的空气中,他们开始相了。地面上的生变得越来越小,他们彼此也就越来越亲近了。她对他说起孔多,说它是世界上最丽、最宁静的城镇;她又谈起一座散发着薄荷香味的大房,她想在那儿同一个忠实的丈夫、两个健的儿和一个女儿生活到老。儿取名罗德里格和贡泽洛,而决不能叫什么奥雷连诺和霍·阿卡奥;女儿要叫弗吉妮娅,决不能起雷麦黛丝之类的名字。她因思恋故乡而把那个小镇理想化了,她的情那么定,使得加斯东明白,除非带她回孔多定居,否则休想跟她结婚。他同意了,就象他后来同意系上那条丝带一样,因为这不过是暂时的喜好,早晚都要改变的。可是在孔多过了两年以后,阿玛兰塔·乌苏娜仍象刚来的一天那么快活。他开始发警号了。那时候,他已经解剖了这个地区每一可以解剖的昆虫。他的西班牙语说得象个本地人,他解开了寄来的杂志上所有的字谜。他不能用气候这个借促他俩返回,因为大自然已经赋予他一个适合异乡土的肝脏,使他能够对付午休时间的困劲,而且他还服用长了醋虫的。他非常喜本地的饭,以致有一次他一顿吃了八十二只鬣蜴(产于洲或西印度的一大蜥蜴。)另外,阿玛兰塔·乌苏娜已经从火车上运来了一箱箱冰冻的鱼、罐果——这是她唯一能吃的东西。虽然她无可走,无人要访问,她的衣着仍旧是欧洲式样的,她仍然不断地收到邮寄来的新样式。然而她的丈夫没有心思欣赏她的短裙、歪的毡帽和七项圈。她的秘诀似乎在于她总是能够变戏法似的忙忙碌碌,不停地解决自己制造的一些家务困难。她为第二天安排了许多事情,结果什么也没成。她活的劲很足,但是效果很糟,使人想起菲兰达,想起“”只是为了“拆”的那传统恶习。她好玩乐的情趣仍然很,她收到了新唱片,就叫加斯东到客厅里呆到很晚,教他舞,那舞姿是她的同学画在草图上寄给她的。孩的诞生是她唯一到欣的事,但她尊重与丈夫的约定,直到婚后五年才生了孩

怀乡病引起的。他肯定她迟早会在现实生活中遭到挫折。他不肯功夫安装自行车,却在泥瓦匠们搅的蜘蛛网里寻找最大的卵。他用指甲破这些卵,费几个小时在放大镜下面观察钻来的小蜘蛛。后来,他想到阿玛兰塔·乌苏娜正在继续她的修缮工作,双手不得空闲,他才决定安装那辆前比后大得多的漂亮自行车。他还努力捕捉本地所能找到的每一昆虫,给它们治病。他把昆虫放在果酱瓶里,送给列日(比利时城名。)大学教自然史的老师:尽当时他的主要职务是飞行员,但他曾在那个大学里学过昆虫学的年级课程。他骑自行车时总要穿上杂技师的衣,上华丽而俗气的袜上福尔斯式的帽;但他步行的时候,却穿一尘不染的亚麻布西服,脚登白,打一个丝领结,草帽,手里还握一柳木手杖。他的浅睛突了他手的容貌,小胡齐整,活象松鼠。他虽然比妻起码大十五岁,可是他的机和果决却能使她到愉快。他有一个好丈夫必备的气质,这就弥补了年龄上的差异。其实人们看到他已经四十来岁了,还保持着谨小慎微的习惯,脖上系着丝带,骑着戏团用的自行车,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和妻之间曾经有过狂情生活,而且在最不适宜的或者情绪冲动的场合,他俩还会象刚开始恋时那样顺从彼此的需要,有伤风化的事来;随着时光的消逝,经过越来越多不寻常的事情的磨炼,他俩之间的这激情就变得更加沉和炽了。加斯东不仅是个有无穷智慧和想象力的狂的情人,或许还是这样一名驾驶员,为了求得紫罗兰地里的片刻乐,他宁愿急着陆,几乎使自己和人丧命也在所不惜。

为了找些事来填补空虚和无聊,加斯东常常同胆小的奥雷连诺。布恩亚在梅尔加德斯的房间里呆上一个早晨。他愉快地同奥雷连诺。布恩亚回忆他的回家暗角落里的生活。奥雷连诺。布恩亚也知这些事,仿佛在那儿生活过很久似的。加斯东问起他为了获得百科全书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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