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变了，她心想。呓语森林大战的那天晚上，奈德还活在伊耿丘底下的黑牢里，布兰和瑞肯安全地待在临冬城的墙垒后，席恩·葛雷乔伊则在罗柏边奋战，事后不断夸自己差与弑君者手。如果成全了他的愿望，如果是席恩而非卡史塔克大人的两个儿一命归天，事情该有多不一样啊！

艾德慕接受不了的态度，第二天便彻底回避，远远地和柯·派柏、莱蒙·古柏克、派崔克·梅利斯特及凡斯家的年轻成员们待在一起。他们不会责难他，只会和他开玩笑，下午时候，凯特琳看着乐的年轻人们从边跑过，心里想，打小我就对艾德慕太过严厉，想必悲伤更影响了语言。她为自己的失态而后悔。雨已下得够大，凭什么还要涉别人的心情？说到底，希望娶个漂亮老婆有什么错？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艾德·史塔克时，从心油然而生的那孩气的失望，本以为他是他哥哥布兰登的年轻翻版，却大错特错。奈德不仅比哥哥矮，面容也更平凡，且终日庄重。他谈吐虽极尽礼仪，但在言语底下，她受到的却是冷淡——这绝不属于情绪外、嘻笑怒骂的布兰登。即便当他带走她的贞时，他们的，与其说是激情，倒不如归于责任。但那天晚上，我们诞生了罗柏，诞生了北境之王。战争结束后，在临冬城里，我受到丈夫的，找到奈德庄重面孔下那颗可又可敬的心。艾德慕，希望你和萝丝琳也能幸福满。

“他有那么多老婆，总能生下几个标致女儿，”柯·派柏笑“可这老混吗要送个好人儿给你呢？”

她想起奈德，不知丈夫此刻在何安息。静默妹们带着尸骨北返，由哈里斯·莫兰率一小队荣誉护卫加以保护。他抵达临冬城了么？他有没有在城堡下的黑暗墓窖里陪伴哥哥布兰登？莫非于行程途中，卡林湾便已被占领？

三千五百名骑兵伴她踏过谷河床，穿越呓语森林的中心，但她却从未到如此孤单。每走一里，就离奔城远了一里，她竟觉得自己再也看不到那座生于斯的城堡了。诸神也要把它，像其他东西一样，从我生命中夺走吗？

穿越战场时，凯特琳看到去年留下的遗迹：被雨冲刷腐蚀的盔、断裂的长矛、战的尸骨。石冢随可见，标示着人们的葬之地，但腐动并没将死人放过。四倾覆的石之中，时而可见鲜明的布料和闪烁的金属。有一张脸默然地望向她，腐败的棕血下，骨廓若隐若现。

“它也没了，夫人，”盖伯特·葛洛佛“早在人市集的这座之前就被冲掉。”罗柏望向母亲“还有别的桥

盾牌和外上刻有莫尔蒙家族的黑熊纹章。就凯特琳看来，夫人和小穿这样的服装有些奇怪，但她们母女并不在意，因为她们既是女人，更是战士，和塔斯的布妮一样。

上天好像有意为之，队伍不经意间经过了呓语森林，罗柏正是在这里打下平生第一场大胜仗。他们沿狭窄的石板河床底的溪前，当日詹姆·兰尼斯特的军队正于此遭到重创。那时气候还很温，凯特琳忆起，树木依旧葱绿，溪未曾猛涨。如今秋叶充，到石盘，曾为罗柏的军队提供掩护的林木，业已脱下绿的外，换上一金中带棕斑的服装，有些还成了暗红，令人不安地联想起铁锈和凝血。只有云杉和士兵松绿意仍存，云天，好似大的黑枪矛。

凯特琳无法忍受“瑟曦·兰尼斯特还是个大人呢！”她尖刻地“但愿萝丝琳小壮健康，心底善良，为人忠厚。”说罢，她拂袖而去。

“每场战斗，我都守在少狼主边，”黛西·莫尔蒙兴地说“国王陛下战无不胜。”

“上游荒石城附近，还有另一座桥，”凯特琳往年常陪同父亲穿越河间地，此刻记忆派上了用场“那一座虽然陈旧又狭小，但——”

不，他从到尾就没赢过，凯特琳心想，却不敢说来。北军固然骁勇善战，但此刻背井离乡，唯一的寄托乃是对少年国王的必胜信念。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保护和鼓励这信念。我得起来，她告诉自己，为了罗柏。若我伤心绝望，情绪将会传染去，而一切的一切都有赖于这场婚礼的顺利举行。假如艾德慕和萝丝琳能够满，假如迟到的佛雷侯爵得到安抚，愿意全力协助罗柏…即便如此，我们又该如何来应付兰尼斯特与葛雷乔伊两大势力的夹击呢？这个问题，凯特琳不敢想，罗柏本人也不敢想。每次扎营，国王都眉锁地研究地图，仿佛要找赢回北境的妙计。

弟弟艾德慕担忧的却是另一件事。“呃，你觉得瓦德·佛雷的女儿不会都像父亲那么丑吧？”他和凯特琳及朋友们聚在大的条纹帐篷里，漫不经心地问。

“没错。”弟弟郁地说。

五天之后，斥候们飞骑回报，涨的河冲垮了位于人市集的木桥。盖伯特·葛洛佛带着两个胆大士兵试图在公羊渡骑泅过暴的蓝叉河，结果损失了两一人，葛洛佛本人死死攀住一块石，方才幸免于难。“自季以来，河还没有这样的位，”艾德慕评价“可看这气象，如果雨持续不停，势必将继续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