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能预见到临终时刻到来？”我问他。

奥萨诺对她喝斥：“你的！你给我去！”他赤条条地从床上站起来，这时我终于看清楚他病情的严重：他刚战战兢兢地向前挪了一步，就往一边倒了下去。一个护士赶冲过去扶住他，其他人也被怜悯心熄灭了怒火，不再咒骂他了。奥萨诺则挣扎着直，他这时才看见我站在门旁，于是旁若无人地吩咐我：“墨林，带我院！”我被医生和护士们的愤怒惊呆了，他们以前肯定被指责过有病人在医院里偷情之类的丑闻，否则不应该如此怒不可遏。这时我仔细地看了看查理-布朗，只见她穿一件绷得的迷你短裙，显然没有穿内，看起来像个，再加上奥萨诺那腐朽的，确实不成统。医生和护士们的愤怒看来是于他们俩实在太丢人现，有损医院的形象，而不是对伤风败俗行为的过激反应。

医生几乎是在对他咆哮：“如果你院我就不再对你负责！我将不负任何责任！”

“我认为现在就是时候了，”奥萨诺坦然地说“我真的认为没有必要再拖下去了。”

我坐在他的床前，和他谈了好几个小时，话题还涉及到我们都看过的书，后

奥萨诺闭上睛说：“你知，墨林，我最欣赏你的一个长就是你从来不说这个字。也许我说过这个字，但我从来不会去想它。”

我摇摇执拗地问：“吗要走得这么匆忙？”

听了他的话我不禁骨悚然，劝他说：“你为什么不再多等一天？也许明天你就会觉得好些的。你还有一些时日，再活他六个月也不错啊！”奥萨诺问我：“对我即将采取的行动，你有什么疑虑和通常的德上的偏见吗？”

“不！这些事我得足够了。我有七个妻和九个孩，有2000个朋友和数以百万计的崇拜者，如今他们谁也帮不了我的忙，因此我也不想见他们当中的任何人。”奥萨诺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顺便提一句，”他忽然摇摇说“你最的人往往是欺骗你的人。”

医生上表示不同意，用几乎是哀求的吻要我三思而后行，见我们都不为之所动后他才对护士长说：“把他的衣服还给他。”他又给奥萨诺打了一针，告诉他这一针会让他在路上好受一些。

奥萨诺望着我语重心长地说：“刚才在医院里我打算起床时跌的那一跤已经给我传递了信息。听着，我已经指定你为我的文学著作的理人，你说了算。我没有留下任何钱，仅有版权，这些都将归我的几个前妻和孩们所有。我的著作仍然畅销，因此我不必为他们的生活心。我本来打算给查理-布朗留东西，但是她怎么都不肯要，我想她也许是对的。”

其他人此时也注意到我了，于是我对医生说：“我为他办理院手续，责任完全由我来负。”

那位被愤怒扭歪了脸的护士长歇斯底里地喊着：“我才不理你是什么名人呢，你就是不能把我们的医院当成院！”

“对不起！”我有不好意思地向他歉，然后问他：“你要不要打几个电话？想不想见一些人？需不需要喝一杯？”

奥萨诺回过来对我甜甜一笑，他以前偶尔也会这么微笑。“因而我的梦想是：在我临终时要查理睡在我的旁，这样我就会觉得自己真的没有枉度此生——活着的时候能够过得从心所，死亡之际也觉得惬意。这是一象征的举动，对吗？这对于一个小说家以及他的批评家来说都不算太过分吧？”

有一句我平时说不的话突然鬼使神差一般冲而：“那个女的心地很善良，就像有些文学作品描写的那样。”

在他的病房里有一位医生，两个护士和一名护士长，他们都在对着奥萨诺声吼叫。查理躲在角落里望着，她那张丽的脸由于惊恐而变得灰白，里充满了泪；奥萨诺则全赤地坐在床的边缘上，同样大声地对医生和护士们吼：“你他妈的把我的衣服还给我！我要离开这个混账地方！”

曾要求我给他带一顿中国菜去，因此我拿着几个里面装满了的黄纸袋。一转走廊就听见从奥萨诺的病房传来一阵阵激烈的叫骂声，现这情况并没有使我到意外，我把纸袋放在另一个单间病房外面的地板上，就跑了过去。

情况就这么简单，我付了账单，为奥萨诺办妥了院手续，又去叫了辆级的轿车送他回家。回到他的家后，我和查理把他搀扶上床。他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就把我叫到他的卧室去，因为他觉得情况不妙，自以为末日已经到来。

奥萨诺大笑起来，轻蔑地对他说：“你这个笨，你从来就没负过什么责任！请快把衣服还给我！”

奥萨诺把稍稍掉过去一些，又继续对我说：“你知，在现实生活中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孤独地躺在床上死去。在医院里，即使全家人都守候在病榻前，也没有一个人会主动和一个垂死的病人躺在一起，而在家里，一个人临死前，他妻也不愿意躺在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