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闪着光,扑上来抱住了我。
“咱们干吗不去找一个神父?”
“行啊,我没意见。”只要我们能结婚,以什么形式结婚并不重要。
我提出由我给阿斯马拉天主教大教堂打电话约一个时间。她想什么时候去?
“越快越好。”她说。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我脑子里。“我说,你没有怀孕吧,是吗?”
“没有,不过我对这个想法突然感起兴趣来了。”接着她用较为严肃的声音承认道“说实话,实际上,我们既然已经决定了,我想如果给我父亲一个既成事实要更好些。我无法解释,这只是个直觉。”
我明白她是对的。我们等的时间越长,消息就越有可能传到这个极有势力的人的耳朵里。他会搬天动地——肯定无疑会搬动厄立特里亚——把女儿从我身边夺走。
我们去找弗朗索瓦,没有解释原因,只是要求享受早该享受的休假,好去阿斯马拉。
“没问题。”他和善地同意了。“别忘了去试一试尼亚拉饭店6层楼上的餐厅。他们把桌子布置得像小帐篷一样。很有意思。”
两天以后,我们早上7点从阿迪苏玛出发,不到中午就来到了厄立特里亚首府的郊外。这里的海拔比阿迪苏玛整整高出一英里。气候的变化简直是戏剧性的:我们把地狱般的夏季抛在了身后,进入了春天。
开车进城时,我们经历了一次文化冲击。在非洲的荒野中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以后,我们突然来到了一个很像米兰郊区的地方。我们这样想不是没有理由的,城里的大部分建筑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889年意大利的征服,从那以后,这儿成了意大利非洲帝国的中心。
阿斯马拉没有辜负它的名字:花林,到处都是九重葛和兰花楹属的花木。街道一尘不染,两旁有露天咖啡馆和真正的商店,而不是逢集时放在毯子上的商品。然而即便在这里,我们这辆破旧的半履带式汽车也并非显得格格不入,因为这里几乎一半的交通工具是马拉的。
既然不是去观光的,我们便径直开上了自由大道,在天主教大教堂附近停下车。这是一所俯视周围的意大利式建筑。我们早了几分钟,于是就在教堂里面闲逛起来,看看那些冒充哥特式杰作的20世纪的彩色玻璃窗。
突然,我的注意力被一件神奇的东西吸引住了,我许多个星期的渴望意外地获得了满足。我没有停下来去征求同意,却发现自己在迅速地拔下大教堂管风琴上的桂子。我已经有很多个星期没弹过琴了。
当然要弹的只会是巴赫那伟大的(小调赋格曲》。开头的部分只弹了一半,就有一个很大的声音压过了有力的音乐。
“可以请问你是什么人吗?”
能够再一次弹琴使我得意忘形了,我的回答可能有点不够尊敬。
“目前我只不过是巴赫的一名恭顺仆人。我们约好要和教区代理主教伊夫特见面。你知道可以在什么地方找到他吗?”
“你已经找到他了。”那人答道,然后他夸张地补充道:“你们来早了,孩子们,很显然你们是借爱情的翅膀飞来的。”
像他的大多数同胞一样,伊夫特先生非常结实,但穿得比阿迪苏玛一带的人要好得多。他已开始歇顶,出现了双下巴,眼镜的金属丝架紧贴在脸上,赋予他一副机灵的神情。他已经严厉地瞪了我多时,认为我会明白他的意思,但最后不得不说:“希勒先生,你弹得已经很够了。请你们二位这边走。”
3份咖啡已经等好在他四壁放满书的办公室里了。我不禁注意到其中许多是拉丁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