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这样的。先生真，真明！”此刻在法哈德和费迪勒里，家大人就是个活神仙，无论如何都不敢用谎言來欺骗。

这话，已经是在词夺理了。闻者无不轻皱眉。穆仁却不跟对方，伸手去，先慢慢将加亚西的手指从自己的衣襟上扒开，然后整了整长衫，朗声说：“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善兵者，必以我之实，击彼之虚，如破竹压卵，无不摧矣！”

意拼了这条烂命，替大汗探个真实结果來！”

“那你们，是不是偷听到唐军兵力不足的消息，而不是像先前说得那样，从看守中问來的？”穆仁心里猛然打了个突，蹲下去，和颜悦地继续询问。

“这不是废话么？”加亚西转向，冲过來，对着穆仁怒吼。“什么都被你说了，却什么都沒说清楚。你这卡菲尔，到底想什么？”

“看看…。。”穆仁站起來，冲着众人轻轻摊手。

“对啊。怎么沒见到第三个？这两家伙运气也忒好了！”听完穆仁的话，即便最急于立功的将领，心里也认定了法哈德和费迪勒带回的是一条假情报。城决战的话再也沒人愿意提，反倒纷纷用目光瞪向加亚西，看他还如何袒护两个废。

穆仁却不知见好就收，倒背着手，继续朗声念诵“或虚示之以实，或实而示之以虚，或虚而虚之，使敌转疑我为实，或实而实之，使敌转疑我为虚…。”

“小人，小人也是受了大相您的提醒么？”穆仁抹了抹角，满脸委屈“他们两个上一伤都沒有，不可能是从唐营闯來的。而如果说是个人都能轻松逃來，被俘的弟兄们多了，怎么沒见到第三个？”

“那倒不一定！”骗人的关键在于掌握火候，对于捞偏门的穆仁來说，简直是驾轻就熟“兵无定式，无常形。万般变化，存于一心。敌人可能是兵多，故意示弱，哄骗大汗营决战。但也有可能是兵力不足，故意告诉大汗实情，误导大汗，让大汗以为他们在城外布下了陷阱。”

“当然敢！”穆仁现

“你这唐人，先前还唯恐抢不到功劳，此刻怎么认定了自己一定会死在唐营里？！”大相白沙尔一把将穆仁扶住，目光里充满了怀疑。

众将领彻底心服服，再也不敢提城二字。只有左帅加亚西还不甘心，咬了咬牙，低声：“那也沒法证明唐人的确挖了个陷阱给我等钻。姓穆的，你刚才不是还主动请缨去探营么？现在还敢不敢跟我一起去？！”

“小人，小人！”穆仁先是冲白沙尔讪讪施了礼，然后低着回应“小人先前，的确，的确是想抢功來着。可经过大相您的提醒，小人忽然就明白了，唐军在城外，十有**是挖了个陷阱想让咱们往里边。所以，所以小人才想，豁这一条命去…”

“是，的确沒遇到任何拦阻！”不待别人发问，法哈德和费迪勒两个就先招认了，以免彻底激怒了俱车鼻施，到最后连小命而都保不住。

被大伙看得心里直冒火，加亚西又追上半步，一把拉住穆仁的领“别人逃不來，难他们两个就一定逃不來么？如果唐军人手不足，当然巡夜的时候会现疏漏！”

几句中原茶馆里说书的瞎个个都能倒背如的话。却听得在场诸人两发直，视线中的穆仁立刻变得无比大。

饶是俱车鼻施的唐言功底再好，也被彻底给说了。嚅嗫了半天，才低声打断“穆，那个穆，你的意思是，唐军故意通过这两个家伙的手消息给我，骗我去跟他们决战？！”

“我只是想把搅浑！”穆仁心里暗骂，嘴上却继续信掰扯“不然。至少我们可以推断，所谓六百唐军这个数字，肯定是虚！这两位将军，也是唐营故意放回來的。”说着话，他把手向法哈德和费迪勒废上一指“不信你问问他们，逃回來的路上，是不是沒遇到任何拦阻？！”

“你这卡菲尔，也敢跟我争？”加亚西一把将穆仁推开，呵斥的声音里除了愤怒，隐隐还带上了一轻松的味。（注1）

“行了！”白沙尔厌恶地摆摆手，打断了穆仁的表白。法哈德和费迪勒带回來的军情固然破绽无数，而前这唐人士亦未必安着什么好心。“说重，我刚才只是觉得法哈德和费迪勒从唐营逃來得太轻松，你怎么认定了外边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