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黑影,朝他扑来。它来得如此迅捷,杰米猝不及防。他感到狼狗的牙齿咬进他的胳膊。他把钻石包搁在一边,竭力掰开狗的嘴,但他只有一只手,不可能做到。他感到热血涌出了他的胳膊,狗的牙齿咬得更深了,无声无息。杰米感到要昏厥过去。他听到一声闷响,接着又是一声,狗嘴松开了,眼睛也翻白了。疼痛中透过雾霭,杰米看见班达用钻石狠狠地砸警犬的脑壳。狗呜了一声,直挺挺地死了。
“你没事吧?”班达焦急地悄声问。
杰米说不出话来。他躺在那里,等待着阵阵疼痛的消失。班达从裤子上撕下一角,把杰米的胳膊紧紧地扎住,止住了流血。
“我们还得爬。”班达警告说“周围出现了一条狗,那就会有一大帮。”
杰米点点头。他慢慢地移动身体,忍住胳膊上的剧痛。他记不清是怎样爬的了。他处于半昏迷状态,像个机器人。外部的某种东西在指挥着他的行动,用胳膊向前爬,拖…用胳膊向前爬,拖…用胳膊向前爬,拖…用胳膊向前爬,拖…简直没有尽头,只有难忍的痛苦。现在由班达拿着指南针。当杰米爬错方向时,班达轻轻地把他扳回来。他们被警卫、警犬和地雷包围着,只有海雾保护着他们的安全。他们继续爬行,为活命而爬,直到两人都再也爬不动一英寸。
他们昏昏地睡着了。
杰米睁开眼睛,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他躺在沙漠里,身子僵硬,酸痛,试图回忆他在什么地方。他看到班达睡在六英尺远的地方,回忆像潮水般地涌上脑际。救生艇在礁石上撞得粉碎…海雾…
但是有些事情不对头。杰米坐了起来,力图想辨清是什么。他心中一紧。他能看到班达。那就是不对头的地方。海雾散了。杰米听到了周围的声音。他透过正在消失的薄雾瞥见,他们已经爬近了矿区的入口处。那里有班达所描述过的高高的警戒哨和铁丝网。大约六十来个黑种工人正离开钻石矿区,朝大门走去。他们已经下班,该是下一班工人上工了。杰米站了起来,爬到班达旁边,不断地摇晃他。班达坐了起来,马上警醒。他的眼睛转向了警戒哨和大门。
“该死的。”他不无懊悔地说“我们几乎成功了。”
“我们确实成功了!把那些钻石给我。”
班达把衬衣包递给了他。“你有什么…?”
“跟我走。”
“大门口那些警卫手里有枪。”班达低声地说“他们会知道我们不是这儿的人。”
“我正在想法儿呢。”杰米告诉他。
两人走近警卫,挤进了上下班的工人队伍中。他们正在互相大声嚷嚷着,交换着友好的嘘声。
“你们得玩命干了,伙计们。我们刚在海雾中着实美美地睡了一觉…”
“怎么会让你们碰上海雾的?你们这些走运的兔崽子…”
“上帝听我的。他不听你的。你们是坏…”
杰米和班达走到了大门口。两个壮硕的武装警卫站在那儿把下班的工人赶进小屋里,等着彻底的搜身。警卫把工人扒得一丝不挂,上上下下地看他们身上每一个孔穴。杰米把手里的钻石包攥得更紧了。他推开排着队的工人,走到一个警卫跟前。“对不起,先生,”杰米说“我们想找工作,应该见谁呢?”
班达傻乎乎地盯着他。
警卫转过身子,对着杰米说:“见你的鬼去吧,你站在铁丝网里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