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书包拿回屋里！”直到妈妈大声说，细米才把目光从那白栅栏上挪开。他拿起书包，在一脚跨门里时，又掉过来看了一白栅栏。

细米有不好意思，转过去。这时，他看到了那栅栏——那栅栏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漆成了白*。

妈妈说：“是你纹纹漆的。你爸学校装修，正好剩下一桶漆来。”

“后来呢？”

细米觉得这白栅栏很好看。它把所有的一切都映亮了，菜园里的菜显得更绿，开在栅栏下的五颜六*的显得*泽更加鲜艳。他甚至觉得天都因为这白栅栏而显得更加蓝了。一默默无闻的栅栏，经梅纹的两遍白漆，仿佛忽然地有了生命，就这样被人注意起来。细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睛里就只有这一白栅栏。

“后来，林老师她们几个过来了。我抱着他，他们就搀着我回了家，什么事也没有。三天，这小东西不吵不闹，喝了就睡觉。就是醒来了，也不吵不闹。他爸说，这孩是个安静型的，乖巧得很，日后好带。不曾想过了三天，他就不是他了，整天又哭又闹。白天还好一些，你抱着他，一个劲地颠呀抖的，他还能静一会儿，可到了夜里，你就是抱着他满屋颠呀抖呀，他也还是哭，闭着睛哭，哭不死！不光闹得我们两个吃不消，把林老师他们也闹得不能睡安稳觉，可烦人了。我对他爸说，就名堂吧。他爸是个读书人，不大相信这些东西。可闹得他整夜不能睡觉，看看也想不好办法来，他就一气写了十几张纸，贴到村，贴到路边的树上和靠路边的墙上…”

事。我用手拨开蚕豆苗，就见他又伸胳膊又蹬地躺在那儿，像条猫。”

梅纹说：“可不能打他。”

梅纹觉得这实在有趣，就“咯咯咯”地笑起来。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啼郞，过路君念一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妈妈说：“不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这么打，他还不长记*呢。”

梅纹想想妈妈刚才说的，不禁朝细米笑起来。

细米回来了，但他把书包往院门里一扔，人影在门一闪，就没有了。

“那纸上写了些什么？”

细米汗淋淋地回来了。

“你还别说，过了两天，这小东西不哭了。晚上一遍，一觉睡去，直到天亮。”

妈妈说：“过些天，你就知了，这孩太淘。真不知这是一个什么孩。六岁上，他拿了把雨伞爬到树上，然后把雨伞撑开往下，他以为伞会带着他慢慢往下落呢，结果‘噗通’摔在地上，把一只胳膊摔断了。八岁那年夏天，他和朱金在地塘里捉鱼，，捉不到鱼，他就让朱金回家拿了把铁锹，把通往小河的缺挖开了，结果把一大片稻田里的都放了。那田里是刚刚上的，是稻正要的时候。胡队长找到了学校，找到了他爸…三天两日，就有人找上门来。就这么淘，往死里淘。没有办法，就只有打，掸都打折好几把了。”

这里，妈妈和梅纹继续剥豆，继续说细米。剥得快差不多时，妈妈忽然想起什么事来，说：“你屋吧，帮我看着他一。他八成又拿刀在刻了。再刻下去，家里就没有一好地方了。他那双手可贱了。”

梅纹就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