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生先试了试琴,一组琶音后,便缓缓地奏出了《凤衔梅》的旋律…
…花棚中,旺哥拿着大顶,巡视在花盆间,听见传来的琴音,感到不同以往,他正立过来,侧耳聆听…
…一曲未完,凤梅伸手弄乱了琴键,说:“不要这个,弹别的!”…
…将军副官走进客厅,趋前报告:“将军今晚拐到通州巡视,明天一早到家!”凤梅大喜,推开荷生,坐到琴凳上,弹起了欢快的练习曲,众宾客不等曲终便鼓起了掌来…
…入夜,凤梅在楼门口送客,脸上充满幸福感…“您走好!”“再来啊!”…
…掉雨点了,凤梅与荷生回到客厅…仆妇走净后,凤梅对荷生说:“谢你了!真的,谢谢!”荷生:“谢什么?”凤梅:“谢你所做的一切…特别是…那一晚…我荒唐地闯到你屋里…你拒绝了我…谢谢,谢谢你的拒绝…是的,你真跟那些荷花一样…出于污泥而不染!难怪将军信任你!…你让我懂得了,除了情欲,生活中还有许许多多值得我们追求、享受的东西…还有那天,我从楼上都看见了,将军错怪了旺哥,逼你鞭打他,你的不忍之心,在好多的小地方都表现了出来,让人感动…真的,为什么权势、金钱、美色,都不能让你失去一颗善心,一颗干干净净、透明的心啊!…你脸红了?你别害臊,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明白吗?从今,我不是要爱你,而是要敬你!…你愿意跟我握手吗?就像大哥哥跟小妹妹那样地,握手…”荷生和她握手,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凤梅跟他道晚安,款款地上楼去了…荷生望着她的背影,似颇感动…
…夜,风雨渐大,盆荷的花叶在风雨中摇曳…
…电光闪烁,凤梅在雷声中惊醒…忽然她感到电光中,窗外有怪影闪过,她跳下床,到窗前厉声问:“谁?什么人?”…她惊恐地去挂电话,挂给荷生:“荷生!荷生!”没有回应…她脱下睡袍,穿上衣衫,拿上手电筒,走出卧室,到旁边丫头睡的屋子里,唤着丫头的名字:“小红!小红!”…她用手电照小红的床铺,被乱枕斜,竟无人影…暴雨如注,她回身取出雨衣,登上雨鞋,打着手电,下楼而去…
…凤梅来到荷生住处,用力敲门…无人回应…她对门内喊:“荷生!荷生!…出事了!有贼!…快让旺哥出来…让旺哥抓贼,保咱们平安啦!…”…
…闪电中,凤梅回望楼宇,确有贼影在三楼回廊中闪动…她陷入极度的恐怖之中…她继续敲门,门仍未开…惶急中她决定直接去叫旺哥…
…大雨滂沱,雷声隆隆…凤梅磕磕绊绊奔往花棚边旺哥的住处…旺哥住的小屋,门边窗户露出昏黄的灯光,凤梅看见,脸上现出欣慰的表情…
…凤梅跌跌撞撞地挣扎到了旺哥的小屋前,她嘶哑地呼唤着:“旺哥…抓贼呀…”但雨声轰然,毫无效应…她敲门时,雷声大作,亦无作用…她把脸凑到窗玻璃上,看旺哥是不是也睡死过去…
…凤梅看到了什么?她脸上先是极度惊诧,后是极度恐怖,再后是极度迷乱,再后是极度疯狂…
…在那小屋里,旺哥自愿地让人绑在柱子上…那用马鞭抽打他的人,抽完了,扑上去,搂住他,如醉如痴地亲吻他那带伤的胸膛…当亲吻到他嘴唇时,旺哥也狂热地回应…两个人,都赤裸着身体…那虐待并亲吻旺哥的,不是别人,正是荷生!…
…凤梅手中的手电筒掉在了地上…她倒退着离开那间小屋…在一个惊雷中她回过身来,仰天狂笑…
…闪电中,三楼回廊中的贼影清晰可见…
…三楼,惊醒的仆妇被一双手扼住了喉咙…大太太刚从床上坐起,一个麻袋已套住了她,随即一双手按倒她,用枕头将她闷死…
…凤梅癫狂地往楼里跑,半路遇到盆荷,她先是扯拔花叶,后用力地将其扳倒,一盆又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