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多孝顺的人,嫂子说什么他听什么。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初时还不信,如今见着自己亲侄儿这模样,不信也得信了!文哥儿如今眼里除了他媳‘妇’,也没别人了。媳‘妇’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媳‘妇’说句话,比皇帝老爷的圣旨还灵。”
“这还得是嫂子你的眼光,若换了咱们老家的柴火妞儿,哪里有赵氏这样的本事呢?一会儿说杨丫头这里不好,一会儿说杨丫头那里不妥,这又说杨丫头同蜀王府有关系,真不知她哪儿来得这些心肠?”夏姑妈冷哼道“杨丫头都已经嫁给柳家了,自己置了宅子特意接婆婆来帝都享福。那样宽敞气派的宅院,正房自己舍不得住,要留给婆婆住。自己院子不收拾,婆婆住的院子得收拾一新。这样贤惠的媳‘妇’,要说她与蜀王府不清不楚,谁信?如今就现成的有人把鹿说成马,将白道成黑!亏得嫂子你竟也真信!”
“不过就是她嫉妒人家样样比她好,再者说,先前咱们两家议过亲,她见着杨丫头心里不痛快,便想出这一出一出的计谋来!她也别太得意了,只当别人是傻子呢!”夏姑妈冷笑道“自从文哥儿娶了这个媳‘妇’,不要说文哥儿眼里再无尊长,就是大哥,以前咱们青城县有名的孝子,咱娘说一,大哥不说二的。如今怎么着?别人家的媳‘妇’,纵使厉害,不过降伏丈夫罢了。就咱家的媳‘妇’,竟连公公都有办法降伏了!我看,以后咱们都改姓赵算了!”
往日夏老太太夏姑妈诋毁赵长卿,夏太太第一个不高兴,如今夏太太只是讷讷的说一声“姑太太这话也严重了。”便再不言语。
不论夏姑妈夏老太太说什么,赵长卿都不会在意。在赵长卿心里,她们不过是外人罢了。倒是夏太太这种反应,令赵长卿心寒。
赵长卿什么事都不瞒苏先生,苏先生轻描淡写“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就是这样了。”
赵长卿叹道“看别人过日子都‘挺’容易,怎么到我这儿,总是费力不讨好。”
“你不过是瞧着别人容易罢了。别人的难处你不知道,也看不到。”苏先生见赵长卿不信,温声道“以前有个人,生为侯府嫡‘女’,嫁也嫁得才貌双全的男人,那男人出身贫寒,为人极有才干,青云直上只是时间问题。当初成亲时聘礼没多少,她也没嫌弃,嫁到男家后,男人官场礼尚往来,都是这‘女’人拿嫁妆补贴。就这样,‘女’人也没过几天舒心日子,因为这男人有个不知所谓的老娘,时常办些蠢事,惹人讥笑。那婆娘既窃喜儿子娶得侯‘门’贵‘女’,又嫉妒媳‘妇’高贵出身,见识举止非她可比。做婆婆的想挑剔,什么事都能挑剔出不是来。初时这婆娘跟儿子说媳‘妇’不好,儿子不信,可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说,日日说,好也变成不好。后来,这‘女’人很早就过逝了。”
“我没这样高贵的出身,处境倒还不至于此,太太暂还没说我的不是,就是老太太、姑太太天天念叨。”原来竟还有比她更倒霉的,赵长卿问“先生,你说的是哪家太太?”
苏先生轻叹“这人就是皇后娘娘的生母。”
赵长卿心下一惊,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