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不下去。这是今晚的必然结果，他比我更清楚。

我的手抱着书，挂着泪的脸被长长的黑发遮住，风和黑夜把我圈起来，我簌簌发抖。他的背影接近那片残垣断时变得越来越小，拆毁的建筑为什么这么久也未重建，难拆毁并不是为了重建？

“他先摸你，还是你让他把你的妈妈支走？去亲戚家，去河边沙滩摘香葱、齿苋凉拌菜？”古恒甩甩手“对，是去亲戚家，在江对岸，当然一时半会回不来，过江来回要两个钟。嗬，一个空充满*的房间！”古恒真好像站在那个和他毫不相的夏夜细雨里，在自己想象的细节中受刑，他在虚构的雨里痛苦得奇怪的脸，扭动着，反倒激起了我对他的怜惜。从我以往讲述的小说中，他突然了来。“你的是陷阱，勾着你父亲往下。”

他跟了上来，那并不大声的吼叫连连在夜空中炸开。

天下还没有敢拿自己老开心的，即使是写小说！你骗得了我？古恒的睛在我上溜了一转，盯着我的睛，气却缓和多了。

现在让我们回到二○一一年，蓝绿光束映过掩门窗的住宅，沟的气味跟初开的一样刺鼻，使人直想打嚏。我的班前导是妖，她解开领的衣纽，圆的房如球上下个不停。她的睛并不大，但会眯起来瞅人，这就使她与众不一般了，波狼形的发，波狼形的段，还有一见陌生人会脸红的本领，男人迷上她是不足为奇的。古恒怎么会厌烦她？妖找到我时已有两个月，我打量她，到有不可解，惟一的解释就是，再新鲜的香气若只涌向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仍然会腻味，况且还有女人常提到的责任、义务等等，让男人望而生畏，只敢看不敢咬鱼饵。

松江街上。

而我只不过写小说来着，你怎么当真呢？你不是声声要我丈夫，怎么这样对待我？

他似乎有笑意。那么一笑意，就把我绷的心松开了。当我整个人落他的怀里时，他推开我，冷冷地看着我，举起手臂。他惯于惊吓我，整日骂骂咧咧，恶语没遮拦，但从未真动手脚，这次他却朝我迎面打来，他比我大半，但我稍一闪就让开了。他讪笑起来：“女人终究是女人，改不了样，调教也没用，只——”他未说那个词，我的泪刷的一下了来。

古恒一向对我的反应不太介意，但这次他没像以往那样留在银座，他永远不完的烟，喝他永远喝不够的啤酒，居然跟在我后两三米远，看来一直保持着这距离，瘦的影在黑暗里显得更文弱了些，歪歪扭扭，双手似乎在袋里，看到我回发现了他，他放慢脚步，煞有介事地朝天仰着，又低下来看碎石铺就的路，仿佛他是偶然遇到了我。

，实际上并没有书上或人们言传的那么可怕，试试，也不屈辱，惊天动地地发生，悄无声息地结束，如果一切顺理成章，合乎所设想的环境地，在静悄悄的时间包容之中，既平常又容易，与zuo差不了多少。

然后他说，我是玩着来的，你还会当真？

“不说行不行？”我哀求，并提醒古恒注意，每次走到松江街尾他就提我父亲。

黑暗到了尽。我拿着书，装模作样地背诵。路灯现在树丛之中，光块被稀稀密密的树枝摇碎，风却静止着，一切依旧。在桥，我放慢步，溪细着下舒缓的沟面，但我听不见声，我的耳朵里只有自欺欺人的背书声，就在这时，我扶住桥栏回过来。

“瞧瞧，你这是什么话？”我真想去搬一张桌来让他捶，以免他站在那儿僵着对空中费劲地挥动手臂“一个哗众取的女人，在纸上故作惊人之语。实际上胆小如鼠，假现代派。嘿，你父亲…”

你怎么可以同意第二次呢？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