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我从来不如此,只有想起你时,只好不顾廉耻。”
闵从桌上拿走眼镜,还是捏在手里,脸朝着他,一句话不说。
她的沉默,没能停止裘利安,他脸上浮起了浅浅的笑意:“第十一个,最后一个总是最好的一个,我会向你证明,我是世界上最好最了不起的情人。”
闵满是委屈和受耻辱的感觉,突然低下头,戴上眼镜,侧着身子,从他房间里消失了。瞬息之中。他一片茫然,甚至都未注意到她下楼,关上房子大门。
大雾笼罩,他走在其中。他是在海湾边,渡船停了,两岸都是穿蓝衣的中国人,似乎在等他。
等他做什么呢?
他们的脸上都有神秘的笑容。脸背着海上的灯塔。
他回头发现身后是闵,他转身向闵走去,闵却消失在雾幔之中。谁在那孤独的灯塔里?他看着那灯塔,泪水突然流了一脸。
他醒来,发现眼睛还是湿湿的。
他是想像力丰富的人,尤其是梦里。他的才华来源他的情感,而情感总在某一阶段和某个女人联系在一起。母亲是惟一持续在这情感里的。他来到东方,不是为了寻找像母亲这样的一个女人。比如闵,不能给他快乐,相反,这关系还折磨着他。
这么一生气,这么一折腾,他的烧退了。
夜晚到了,裘利安望着窗发呆,试着把胡乱的想法整理出一个头绪,没料到闵又来看他,不过和她丈夫一起。她还是那身打扮,但披了件白绒线衣,又变成公众场所的系主任夫人。
郑教授问裘利安好些没有?听说伤得不重,这是幸运。他说他们带来一些补品,让仆人在楼下蒸。“要什么请尽管说,你不要担心,伤好再上课。反正学生正在罢课抗议镇压游行。”
郑很清楚分寸,不偏不倚,不卷入争论,言谈中,没有一点轻微的责备,他也没有指责裘利安不应该到市南区街上跟学生一起游行,只是说不应当直接和警察发生冲突。
既然如此,裘利安觉得没有必要为自己作任何解释。
“我们得对你的安全负责。请以后千万小心,”郑说“市南区英国领事馆派人来打听你的情况,说是慰问。”
“领事馆!”裘利安呻吟了一声。他努力离领事馆远,越远越好,从来不让他们知道有他这个人。他一向不信任任何政府机构。而他今后想做的事,不会让任何官员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