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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冰河解冻新政抻着劲儿悠悠然(4/7)

,已经受过的处罚也永远不会纠正平反!这是商鞅重刑主张的立足点之一,也素来是秦国执法的基本制度,行之百年,早已经深入人心。吕不韦要纠冤赦犯,却是谈何容易!举朝大臣之中,最感不安的是铁面老廷尉。

吕不韦专程登门时,廷尉府的书房没有点灯,也没有薰香,黑糊糊的房中蚊蝇嗡嗡,一个苍老的身影动也不动地戳在大案前,朦胧月光之下一段枯木也似。吕不韦敲敲门框,苍老的枯木没有动静。吕不韦咳嗽两声,苍老的枯木还是没有动静。

“沧海跋涉三十年,些许风狼畏惧若此乎!”吕不韦不乏激励。

“风狼无所惧,所惧者,大河改道也!”苍老枯木淡淡一叹。

“水势使然,当改则改,何惧之有!”

“人固无惧,水工能无惧乎?”

“禹有公心,虽导百川而无惧,公何惧焉!”

“禹导百川,世无成法,是故无惧也。先人修河成道,人不觉淤塞,惟一水工执意疏浚,不亦难哉!”

“如此水工,不堪水工也!”

“愿公教我。”

“庶民各工,官吏各职。河之淤塞,惟水工察之也!国求疏浚,惟水工职司也!公所谓‘人’者,庶民官吏之庸常议论也!以此等议论乱己,辄生畏惧之心,犹工匠造车而听渔人之说,不亦滑稽哉!”

“老夫办案,老夫纠冤,不亦滑稽哉?”苍老的枯木终于激动了。

“公之顾虑在此,早说也!”吕不韦一阵大笑。

“你只说出个办法来,老夫便做你这纠法特使,否则不敢受命。”

“老廷尉多虑也!”吕不韦正色道“若在山东六国,此事委实难上加难。然则这是秦国,此事便无根本阻碍。其中根本,只在如何操持而已。”

“丞相差矣!”老廷尉慨然拍案“恰恰相反,六国法统根基浅,纠冤无可非议!秦国纠冤赦犯,便是背离法统,无异于铤而走险!”

“老廷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吕不韦爽朗一笑“六国法统固浅,然王室特权官场腐败却秉承甚远!六国执法,素来对王族贵胄网开一面,冤讼者十之八九都是庶民。若大平冤狱,则必然导致贵胄封地之刑徒苦役流失,王室官吏第一个便要阻挠,孰能说无可非议?秦国则不然,王族犯法与庶民同罪,冤讼者有贵有贱。吕不韦曾仔细分计:秦国冤案,王族三成,官吏三成,庶民四成!其中因由,便在秦法治吏极严,说治官严于治民,实在并不为过。譬如举国法官二百三十余人,历年因法令文本错讹而治罪者六十余起,错案至少在五六起之多!再譬如秦国王族不袭世禄,一律从军从吏凭功劳晋爵,违法者再所难免。百年以来,秦国处罚王族子弟违法案两百余起,错案至少在十起以上!如此等等,老廷尉自可揣摩:秦国纠冤赦犯,阻力究竟何在?王族么?官吏么?百姓么?以攻讦者之说,吕不韦在朝会公然非议秦法,主张宽政济秦!朝野虽则沸沸扬扬,却无一人力主治吕不韦之罪!因由何在?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心底里都在期盼平冤赦犯也!”

良久默然,老廷尉喟然一叹:“吕公明于事理,老夫何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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