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泪与血

醉酒之人次日醒来后能记住的事情又能有多少？

既是如此，君倾终是随了朱砂的意，与她一齐躺到了床榻上。

然躺到了床榻上后朱砂并未好好躺好，而是侧着shen子半压在君倾shen上，依旧将他搂着不肯也不愿意放手。

君倾虽也想将朱砂搂在坏，但终究怕碰着她shen上的伤，是以只是静静躺着，沉声对半压在他shen上的朱砂dao：“莫这般压着shen子，于你shen上的伤不好，这般不觉疼么？快躺好了。”

“不疼。”朱砂摇摇tou“就算疼我也要抱着丞相大人，这样才能抱jin丞相大人。”

“…”君倾无奈“我答应你，你躺好我也不会离开你shen边。”

谁知朱砂却用力摇摇tou，她将脸埋在君倾颈窝里，用一zhong近乎痛苦苦涩的语气dao：“就算丞相大人在我shen边，可大人也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朱砂说着，非但未听君倾的话松开手，反是整个人都压到了君倾shen上，将他搂得更jin，也将自己的脸朝君倾的颈窝埋得更shen，声音低沉到黯哑“丞相大人只是心仪我，并不是钟情于我，大人的心里，只有大人的妻子一人，最在乎的也只是大人的妻子一人，我不过是误闯进了大人的生活里或许与大人的妻子有些相似之chu1的人而已，我不是大人的妻子，也不想zuo大人妻子的替代品，这样于大人于我来说，都不过自欺欺人而已。”

“就像我想救阿离，就算能如阿离的亲娘一般疼爱他，可我终究不是阿离的亲娘，我救不了他，我什么都帮不了他，我只能看着他难受痛苦而已。”

“相反，我的存在就像是大人的负累，大人本只需要护着阿离一人便好，如今却要多护着我这一人，偏我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大人，却一而再地让自己满shen是伤，非但未帮着大人什么，反是给大人添了luan，我这算是什么呢？”

朱砂愈往下说，语气愈低愈沉，jin搂着君倾的双臂也颤抖得愈来愈厉害，然她却不给君倾cha话的机会，她的话一停又立刻往下接着，却是愈说愈苦涩“大人，我…我心里有话，虽然难以启齿，但我觉着还是与大人说明了才是好，我既认自己钟情于大人，自当坦诚相待，不当有所欺瞒。”

“大人，我…”朱砂将君倾的肩膀抓得jinjin的，似已如此的方式给自己接着往下说的勇气似的“大人心里有大人的妻子，而我的心里…也有一个人，一个名叫阿兔的男子。”

君倾shen子蓦地一抖。

这是朱砂第一次与他说起“阿兔”这个人。

他听她唤过这个名字，他听小白说过与他说过关于“阿兔”的事，独独没有听她亲口说过问过这个名字这个人。

“我不知dao他是何人，我也想不起他是何人，我只知dao，他在我的梦里，是一个长相与丞相大人生得一模一样的人，在我的梦里，他总是chu现在hua开得繁盛的海棠树下。”

“梦醒时我曾想过，阿兔是否就是丞相大人，可想想，也不过我痴人说梦罢了，丞相大人怎会是阿兔，丞相大人若是，就算我忘了丞相大人，大人又怎会不认我，而我…又怎会把大人忘了…”

君倾的双手平放在shen侧，他并未拥住朱砂，此刻他的双手jinjin握成拳，jin得手背pirou下的血脉清晰可见，也jin得他的双手颤抖不已。

他似乎在极力忍着什么似的。

他没有打断朱砂的话，他只是听着，就算到了明日她清醒了记住的不会多，但他还是能沉默便沉默为好。

“大人，我想，我的心里是装着阿兔的，就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还未愚钝到傻子的地步，我猜想得到阿兔于曾经的我而言，定是重要的人，一个…比我自己的xing命还要重要的人，若非如此…”说到这儿，朱砂抬起手，抚向自己的右耳耳背，哀伤dao“若非如此，他又怎会chu现在我的耳背上。”

——！？

君倾满是痛苦的yan眸蓦地睁大。

阿兔…chu现在她的耳背上！？

这便是说…这便是说——

朱砂的语气里满是哀伤“我的右耳耳背上刻着一个字，一个未刻完的‘兔’字，阿离告诉我的，我不知这字是chu自何人之手，或许…是chu自我自己的手，而不guan它是chu自谁人之手，都证明阿兔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可——”

“可我为何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人，而他…为何不找我，为何不来找我…明明梦里的阿兔那么那么温柔…”

“我本想忘了阿兔，想心里只装着一个丞相大人，可是我，可是我发现我zuo不到，他就像刻在了我的心底，伴着我对大人的情意一齐chu现，chu现在我的梦里，与丞相大人的模样重合，这是不是在告诉我，除了他，我不可以对任何人动情，不可以对丞相大人动情？”

“丞相大人，我受不了，受不了！”朱砂忽然间像是失控了似的，在君倾颈窝里沉声喊了起来，下一瞬却又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姑娘，声音小得可怜“丞相大人你的心会同时装得下两个人吗？一定不会，所以大人的心里只有大人的妻子，而不是我，就算大人的妻子再也不会回到大人的shen边来，但大人的心，永远都会为她保留着，谁人都进不了，大人对我，怕也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