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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九章 云中黄河
云中宗翰的攻势十分猛烈,但并没有超chu杨开远的预料,甚至不及杨开远的预料。
宗翰退缩到云中以后,财政状况恶劣到无以复加。在他才退守云中的前半年里,金军还能保持一定的战斗力,毕竟金国曾短暂地成为天下霸主,虽在末路,余威尚在,靠着这余威和云中的山川之利,宗翰挡住了折彦冲的一lun进攻。但这段时间也正是汉军军威最盛的时候,有折彦冲亲自坐镇,在居庸关一线汉军对金军一直是攻势。而晋北在曲端的经营下,也让宗翰无机可乘,于是双方便开始进入相持时期。由于向东向南无法发展,为了争取西夏的友好也不能向西进取云内天德,北面又是既难统治又较贫瘠的草原沙漠,这便让宗翰军陷入了四面坐困的境地,嵬名仁忠、嵬名察哥对高庆裔的外jiao辞令并不是空话,宗翰号称拥军三十万,实际上云中一地gen本连五万jing1锐bu队都养不起。宗翰能支撑到现在,一方面是依靠金军西路军这些年掠夺到的积蓄,一方面也靠着对云中民力地力压榨xing的透支。
所以当折彦冲北上,杨开远和宗翰对局的时候就发现对方的后劲十分有限。
首先是骑兵,金军对宋军的时候本以骑兵见长,但这时又恢复到以步兵当先的情况,对骑兵的使用十分谨慎,不敢轻易浪费,甚至发生了金军侦察骑兵被汉军侦察骑兵发现后追杀格毙的情况——在这zhong情况下汉军侦骑能占据上风主要是一些金军侦骑竟用劣ma来给金军作pei给。金军使用骑兵的保守态度让杨开远十分怀疑:金军是否开始面临ma匹缺乏的问题了?云中北bu是有天然的良好牧场的,金军chu现ma匹缺乏的问题,是因为牧场发生灾荒,还是因为ma群发生疫病?抑或是其它的问题?
接着是装备,金军除了一二万jing1锐还能保持jing1良装备以外,其它军队的兵qi质量都呈现参差不齐的状况。云中一带煤铁资源丰富,可金军还chu现这zhong情况,是否是因为工匠缺乏?可燕京破城之前,宗翰明明就带走了大批工匠,而且云中本来就有一个规模很大的工匠团ti。还是说宗翰军的财力跟不上,以至于有资源也没能充分运用?
最后,就是杨开远发现金军有将近七成的bu队里许多将士面有菜se。尤其是那些作为炮灰的步兵队伍,简直就是严重的营养不足!
“看来,宗翰内bu的问题很严重啊。”杨开远对石康说:“不过我们也要小心,要防止他们临死反扑,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背水一战的力量是很可怕的。”
折允武在塘沽收到杨开远的战报后甚gan欣wei,对杨应麒dao:“若照现在这情况看,若在给我们五年时间,甚至三年时间,宗翰就可以不战而下。”
“不用三年。”杨应麒dao:“实际上再过一年半载就够了。这段时间来我们和云中之间的实力对比消长得很快,如果当初六哥在漠北的行动顺利大哥不用北上,那么再等半年,我们就可以挥军西进了。可惜漠北还是chu了事,我们不但失去了这个好机会,还让宗翰趁势反扑。”
折允武问:“七叔对云中的情况似乎了如指掌啊。”
“说不上了如指掌,不过,三哥有疑惑的地方,我正好能够解释。”杨应麒dao:“比如ma匹不足,比如军械失修,比如将士营养不良等等。当然云中地狭军多是最重要的原因,但宗翰军会衰败得这么快,腐败实是一个大病gen!”
折允武讶异dao:“腐败?云中的官员腐败?”
“是。文官系统,还有军队的后勤系统,甚至bu分将官,都有腐败的问题。”杨应麒dao:“宗翰为了供养大军,批下特权让官吏尽量收刮,但这些官吏收刮了民脂民膏之后,jiao给宗翰的最多三成,还有七八成,都落尽了他们自己的口袋里了。文官福了起来,武将也不甘人后,或者和文官同liu合污,或者干脆倒卖军资。平时或许还看不chu什么,但一打ying仗,这些问题便都暴lou了chu来。”
虽然是敌方阵营的腐败现象,但折允武闻言还是忍不住切齿:“他们…现在什么时候了,他们还腐败?难dao他们就不知dao大局一坏,他们不会好过么?”
杨应麒微微一笑dao:“他们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宗翰如果覆灭,他们也不会受到影响,甚至会过得更好。”
“为什么?”折允武问。
杨应麒dao:“有晋北、冀西的例子在。”
折允武一怔:“刘萼?”
“不错。”杨应麒dao:“刘萼是他们的榜样,他们认为,将来我们汉军西进,他们也可以得到刘萼的待遇。而韩昉也是如此许诺的。”
折允武更是一奇:“韩昉?”
“嗯。”杨应麒dao:“这件事情,韩昉、刘萼zuo得很好。太子你知不知dao,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晋北、云中的边界禁令森严,但仍然有大批的工匠越境难逃,有大宗的ma匹jiao易在进行。”
折允武问:“ma匹jiao易?谁买谁卖?”
“云中的官吏卖,刘萼曲端他们买。”
折允武dao:“宗翰怎么会允许这等情况chu现?”